到腰身一紧,仿佛被一对瘦长手臂牢牢抱住,低头一看竟是方才斩断竹子的青色丝缎,牢牢缠绕住他的腰腿,将他卷到石拱桥上。
虽逃过了失足湿身之苦,少年脑中却闪过一丝恐惧,那丝缎不会像斩竹子一样,对他不利吧?少年刚站稳了脚,不待细想,腰间丝缎已松开,飘然飞入辛瑶袖中。
原来方才闪近身前的人影正是辛瑶,也是她不知使出什么绝学,帮自己躲过竹鞭之痛和跌足之苦。
“我看你气质高华,甘心沦为一介侍卫倒是可惜了。”辛瑶足尖一点,落在了少年身旁,与他并肩站在石拱桥中央。
“你说我是侍卫?”少年觉得不可思议,他堂堂天子,何人见到自己不俯首跪拜,而就在这皇宫之中,竟然有人称他为侍卫。
皇上见辛瑶并未对自己多加理会,答话间也并没有正视自己,而是专注于池中几条游玩锦鲤,区区一个婢女,胆敢如此无礼。
无视君威,罪当论处,皇上却并未恼怒,但见池水清澈见底,丝竹萦绕,绿水荡漾,微风拂过,挽起辛瑶鬓边青丝,泛起了万千涟漪。
“你敢在宫中持剑,不是侍卫是什么?”辛瑶自顾自话,将青璃缎探入水中顽皮嬉耍,吓得锦鲤纷纷逃窜,匿于石缝再不出现。
“你那丝缎当真稀奇。”见识了辛瑶的本事,皇上由衷夸赞道。
“你知道这偌大皇宫,除了禁军侍卫以外,还有谁能佩带武器吗?”辛瑶调皮一笑,收回青璃缎握在手中,得意地看向少年。
“便只得天子,随心所欲。”皇上想了想,这答案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错,那天子比起我来,过犹不及,天子随心所欲,尚需持剑而为。”辛瑶活泼淘气的模样,惹得皇上忍俊不禁,第一次有人当着皇上的面数落他,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只见辛瑶轻挥纤纤手臂,纱裙随之飘荡,姿态像极了宫中的歌女,只是歌女挥出的长袖均会轻柔落下,而辛瑶挥出的青璃缎,却是直直插入一根细竹中,其速之快,力道精准,堪比锋刃。
“你看,这就是我的武器,谁又能没收一条丝缎呢?”辛瑶缓缓收回青璃缎,细竹应势倒下,青璃缎却飘然于辛瑶葱葱玉手,轻软柔滑。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正是这柔软至极的丝缎,堪比任何利剑尖刀,皇上瞧着辛瑶洋洋自得的模样,觉得很特别,特别凌厉、特别优雅,特别单纯、也特别可爱。
“来,我陪你过过招。”
辛瑶不由分说,右脚后退一步,高举青璃缎,摆出了过招态势。
皇上挥剑格挡,又怎会是辛瑶的对手,眼见辛瑶步步逼近,招招制敌,只有刺客才敢对皇上这般毫不留情,皇上左栏右挡,却也不惊。
平日里皇上纵使身处高殿风平浪静,身边侍卫成群,亦没有像现在这般安稳踏实。
“甘拜下风。”皇上一抱拳,喘息不止,虽然败了,却面带诚服的微笑,一点儿也不恼。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很快便结束了这场比试,停止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