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耽搁不得,认命地正要爬窗。卫襄拉着她的手忽然松开,移到她腰间轻轻一扣。
他要做什么?江苒变色,正要挣扎,卫襄一把搂住她轻巧地跳到窗外。刚重新掩好窗,就听到屋内传来谢冕的声音:“咦,小表妹呢?”
鸣叶甜润的声音答道:“刚刚五爷的婆子请姑娘过去,五爷难道没看到?”
屋中谢冕没有说话,脚步声向后窗而来。
鸣叶“哎呀”一声:“五爷,你这是做什么?”
谢冕蓦地一把推开窗,向外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五爷……”鸣叶赶过来,跺了跺脚,“我家姑娘不在,您看,您在这儿实在不方便。”
谢冕忽然笑了起来,凤目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低低道:“原来如此,好,好得很。”蓦地转身往外而去。
墙根下,贴墙而立的江苒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卫襄还紧紧搂着她的纤腰,她整个身子几乎都落入他的怀中。江苒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连忙推了推卫襄的手臂。
卫襄没有动静。
她回头看他,卫襄低垂着眸子,正怔怔地看向她,一对潋滟生波的眸子光芒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苒大窘,手上加了把力气。
卫襄回过神来,对她“嘘”了一声,忽然打横抱起她。
江苒大惊失色,刚刚张嘴想说话,卫襄忽然加快速度,抱着她绕过几间房间,跳进另一间屋子的后窗。
“主上。”鸣鸾的声音响起。
卫襄放下江苒,淡淡吩咐:“帮我俩打扮一下。”
鸣鸾应“是”,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江苒就变了一个人。眉淡眼细,肤色微黄,唇色浅淡,竟然和卫襄扮演的鸣凤有□□分相似。
而卫襄则在鸣鸾的巧手下变得眼小鼻塌唇干,又是先前那副侍卫的模样了。两人换上寻常人的布衣,看着一点儿都不起眼。
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江苒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卫襄满意地看着她的新装扮,眉目带笑,一把攥住江苒的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们去看热闹。”
江苒手上使力,反被他抓得更紧,无奈道:“我不想看。”他跟谢冕斗法,她去凑什么热闹。她和这些人终究要分道扬镳,这些麻烦参与得越少越好。
卫襄坚持道:“不需你做什么,你只要安静地看好戏就是。”
江苒抿嘴不语,目露倔强。
“苒苒,乖乖听话。”卫襄笑容不变,目光却忽然带上了压迫之感,沉声而道。说到“乖乖”两字,他特意加重了音。
他是在威胁她?江苒想起他们的约定,咬了咬唇。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还真没胆子拒绝到底。
两人走出屋子,发现院外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不少人。人群中间,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扯着谢冕的衣襟正哀哀而哭。
这就是谢冕想让她接待的女眷?江苒不由暗自庆幸,谢冕来找她,果然是抱着祸水东引之念,多亏卫襄及时带她躲开,否则在这里被围观的就是她了。
谢冕唇角微挑,笑容一派痞气,一双凤目中偶尔闪过的光芒却是冷若冰霜:“你说这孩子是我的,有什么证据?”
年轻妇人大哭,露出一张梨花带雨般的娇颜:“五爷,奴家只跟了您一个,孩子除了是您的,还会是谁的?何况……”她抽泣着举高孩子,将好奇地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的稚儿面容朝向谢冕,“五爷您看,这孩子像不像你?”
孩子肤色白净,一对微微上挑的凤眼黑白分明,被举高了也不害怕,笑着露出只有几颗牙的牙床。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任谁这么一看,都觉得这孩子和谢冕实在是像极了。
妇人哭道:“自从相别,奴腹中又有了这孽障,日日夜夜都盼着五爷来接我们母子。哪知五爷如此狠心,竟过门而不入。”
这不活脱脱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郎吗?周围的人群看谢冕的眼神都变了,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更大了。
若在平时,谢冕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人的眼光,但此时正当非常之时,出这种事可就值得深思了。
他此前从未来过莱阳,这个妇人更是从未见过,但他风流名声远播,妇人又抱了个与他十分相似的孩子出来,他倒是百口莫辩了。
这个局做得当真妙极,简单粗暴,但对他谢冕该死的有效。只不知设下这个局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谢冕凤目中冷芒一闪而过,脸上却笑意不减,伸出双手去扶那妇人:“是我的错,辜负了你们母子。你先起来,我带你去梳洗一下。”
不管设局之人目的何在,只要把这母子俩隔离开人眼前,还不是他想怎么处置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