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香消

又不甚明显。慕容珏果然上当，一下子抢到一名侍卫前，斜里刺出一剑，直指孤星翼的左胸，那是心脏的位置。

    欧阳冰大惊，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抓着他的侍卫，整个身体扑过去，撞到同样朝她扑过来的孤星翼身上。

    她这一番动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十几名侍卫因早得了吩咐，不得伤害欧阳冰，一时间纷纷将剑芒回收，就这样让欧阳冰扑到了孤星翼身上。

    慕容珏一脸怔然，他看着自己的手，手中握着从侍卫那里夺来的长剑。剑的三分之一刺入欧阳冰的身体。从后背到前胸，一剑贯穿。

    他的手开始发抖，瞳孔一缩再缩，里面泛着惊惧。

    他骤然松开手，仿佛握着的是烧红的烙铁，他抬头去看欧阳冰，看见她脸上的笑，和记忆中，第一次见，一模一样。

    仿佛漫山遍野的山茶花都开了，让他的世界骤然明亮起来。

    欧阳冰感觉到心脏上的刺痛，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孤星翼，嘴角的笑容满足而安宁。

    她最终，没有愧对欧阳家女儿的身份，也没有让星翼为她而死，她很高兴。她终究是走到了父亲，走到了威远将军府上下百口之前。

    黄泉路上，有他们为伴，这样也好。

    她轻轻的开口，对孤星翼祈求道：“星翼大哥，好好的，活下去，百年之后，再来为我讲述这世间的风云变幻。如果遇到阿澄，帮我照顾好他，别让他再次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不要报仇。”

    她看着孤星翼流下泪来，心脏上的疼痛又加剧几分，她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慕容珏。

    “慕容珏，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生生世世被人踩在脚下，永远得不到想要的。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变成你的恶梦，让你日日夜夜不得安枕。”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却字字清晰，如同魔音，传入慕容珏而中，沉沉地砸在他的心头。

    她就要死了。

    到了奈何桥，她坚决不要喝那碗孟婆汤，她要记着这仇，这恨，来世加倍讨回来。

    欧阳冰望着窗外纷飞的雪，缓缓闭上了眼睛。

    “把他还给我！”慕容珏目眦欲裂地盯着孤星翼。

    孤星翼紧紧抱着欧阳冰渐渐冰凉的身体，眸光中冰寒一片。

    “慕容珏，十年后，草原铁骑，将会踏平西楚寸寸土地。”

    他说完，抱着欧阳冰转身离去。

    慕容珏眼中透出疯狂，他大喝一声：“给我拦住他，杀了他，把冰冰抢回来。”

    侍卫闻声而动，房中却突然跃进七名身形彪壮的大汉，如同一道铜墙铁壁，他们根本碰不到孤星翼的丝毫衣角。

    “王子赎罪，刑场上的欧阳将军是假的，昨晚欧阳将军，已经被西楚帝在天牢中秘密处决。”

    其中一名大汉对孤星翼神态恭敬的禀报。

    孤星翼最后看了一眼慕容珏，视线扫过桌上一瓶开得正好的山茶花，一滴泪滑落眼角。

    以后，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笑得比这花更灿烂的欧阳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