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楚静静地蹲在地上,用手上的抹布仔细地清理着洁白瓷砖上的酒迹,一边在内心里狂吐槽。
啊啊啊啊,有钱人就是太任性了啊。这样的红酒光闻气味就知道价格不菲,一开就是两三瓶,摔没了都不皱一下眉头的。
败家,败家,真败家……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人和人的差距真是不是一点两点啊,果然自主本家都是吸血动物。林辛楚恶狠狠的想着,手下的动过愈发用力。
“老大你怎么了?”一旁的白一疾步走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仿佛如梦初醒,哈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自己整个人藏进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他摆摆手,目光却仍旧停留在地上那抹身影上。
周围的一切好像成了摆设。
灯光,桌椅,红酒,一切都在视线里慢慢虚化,仿佛全世界都在等待,等待他上前,而他却在关键的时候懦弱犹豫,举步不前。林辛楚……哈伦默念着她的名字,放佛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呼之欲出。
“先生,这里已经清理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我去,终于弄干净了,这有钱人就是会折腾啊。虽然心里的仇富心理在膨胀,可是当她捏着抹布站起身时,脸上仍旧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哈伦紧了紧喉咙,“没事,下去吧。”
“好的,有事您在呼我。”林辛楚略略弯了弯腰,提着工具转身往外走去。
“哎,你……”
“您好,还有什么事吗?”深吸一口气,林辛楚照旧微笑地转过身。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环境好像一下子变得压抑紧窒了起来,连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变成致命的危险。
似乎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在收拾球杆的白一连忙过来打圆场,“没事没事,瞧给你紧张的,喏,这是小费,好了出去吧。”
接过男生手上的红票子,林辛楚微微弯了下腰,小声地道了谢。转身前,她小心翼翼地往那黑暗的角落里望去,却只望见一个高大的轮廓。
似乎有些眼熟?
呸呸呸!这个念头刚涌上脑海,林辛楚就立马把它屏蔽了,她认识的人怎么能来的了这种地方,一定是看错了。
自我安慰着,她疾步走出包厢。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刚才那片沉默简直太可怕了……仿佛深海中的猛兽在暗处寻找着可见的猎物,而自己就明晃晃的站在枪口上。
被人一窥而尽的感觉……很难受。
刚才那个人……林辛楚皱了皱眉头,算了算了,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她一个小人物跟人家计较什么,还是好好干着自己的分内之事,然后手握大把钞票,走上白富美的人生巅峰吧,哈哈哈哈哈……
被内心臆想的美景震慑到的林辛楚开开心心地拎着垃圾桶往服务台奔去,早把前一刻的纠结甩在了脑后。
包厢内。
“老大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个服务员有问题?”白一有些疑惑,感觉一切都挺正常的啊,要说有哪里不正常的话,白一偷偷地瞥了一眼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人,老大刚刚明明没有什么事,却突然把人家叫住才不正常吧……
“没什么。”哈伦有些疲倦地挥挥手。“还有二十分钟,走吧,凯文应该快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出口的一句话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明明是想将她挽留下来,怎么到了最后……却收不了场?
听她说着那样恭敬又客套的话,他只感觉整个手指都开始慢慢地冰冷起来,直到冷在心里。
不……他不要她那样子讲话……
林辛楚……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每次遇见,他都有些把持不住地想要上前?那双眼睛……好像……
“老大我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的回忆打断,哈伦不耐地向声源处望去,只见凯文拎着一个袋子急急忙忙地破门而入。
似乎是感受到了老大不明的煞气,凯文乖乖地放缓脚步,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免得引起一场相杀的风暴。他将视线转至一旁,差点吓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唉我去,白一!!!你不是在英国吗?今天是愚人节还是你给我表演大变活人?”
白一耸耸肩,表示对某人的脑子十分的不解,“当然是老大叫我过来的啊,不然我哪有那个胆子擅离职守?”
凯文木然地将目光转向哈伦,全然忘记一秒前他还想将自己的存在感压至最低的想法。
“衣服拿来了?”哈伦瞥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的白一,将口袋中的钥匙抛向目光呆滞的凯文,率先往外走去,“走吧,到地点再换。凯文,你来开车。”
“啊?什么?”凯文手忙脚乱接住钥匙,再抬头时只看见自家老大已经快消失在视线里,连忙追了上去,“哎老大,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