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后娘当道的倒霉孩子。
自小到大连个闺蜜都没有,唯一一个同胞弟弟还是个不着四六的二愣子,外家那边早就死光光了。
上辈子还有几个闺蜜、同事说说心里话呢。这辈子可好,六根清静,连个吐苦水的地方都没有。
她招谁惹谁了?
姜悦越想越憋屈,坐起来四十五望天都没把眼泪憋回去,索性躺回去拿被子蒙住脸,呜呜大哭。
哭着哭着不知怎么睡着了,起床时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拿冷水敷了半天又抹了厚厚一层粉,才勉强遮住红肿。
上车后,路凌扫了她一眼,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姜悦飞快侧开脸,有点不习惯路大爷的善意。
“哭肿的?”路凌不自觉的放软声音。
“不是,灰迷了眼揉的。”姜悦倔强的否认,他们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没必要把自已的软弱展现给他看。
“说实话!”路凌突然伸手捏住她下颌,强迫姜悦和他对视。
逼仄的车厢内,彼此间呼吸相闻,被他漆黑的目光压着,还是这种暧昧的姿势,姜悦心跳乱了一下。
挣了两下没挣开,姜悦只好道:“路大爷想听什么实话?让我承认后悔上吊了,承认现在害怕了,如果这个理由能让您觉着心里好受些,那就是吧!”
“你难道不后悔?不害怕?”路凌眼神深邃复杂。
姜悦苦笑,“我现在后悔、害怕有用吗?事情能重来吗?如果不能,后不后悔,害不害怕又有什么区别?”想了想又道:“过去种种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自今日生。我有想过去的功夫,还不知多想想未来。”
路凌明显怔了一下,松开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姜悦暗暗松了口气,刚才这些话,即是勉励劝慰自已,也是警醒肯求路大爷。她上吊让路家人抬不起头,其中这位爷受的伤害最大,如果这位爷肯放过她,不再难为她,那她将来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路大爷一直盯着她看,姜悦有点窘。可车厢就这么巴掌大,她也没处躲只能倚着壁角假睡觉,装着装着竟然真睡着了。因为冷,身体便本能的蜷紧。
路凌想也没想就打开暗格,拿出披风准备给姜悦盖上那一瞬,才惊觉自已在做什么。手一下僵在半空中,半晌他才将披风轻轻的搭姜悦身上。
马车一晃,路凌指尖无意中触到姜悦的脸,柔软细嫩的感觉竟让他心里一颤。
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竟让他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又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似乎觉的痒,姜悦纤长的睫毛抖了抖,路凌飞快的缩回手,觉的自已疯了。
姜悦舒展开身体继续睡,睡颜安静而美好。
路充突然间对她生出好奇,胆大妄为、粗鄙跋扈、活泼乐观、通透理智……似乎还念过很多书,短短几天这女人就表现出这么多截然不同又看似矛盾的性情,还有什么性情是他没发现的?
莫名其妙,他竟对未来几个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生活产生期待。
姜悦要是知道路大爷此时的想法,非跳起来左右开弓抽他十个大嘴巴不可。
期待你妺!我一点都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