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年最终喜滋滋离去的背影,简宓下意识地朝着四周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总觉得陈年出现得有点巧。
霍南邶最近都没出现,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他向来是霸道的、自傲的,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痛悔,在受了她这么多次的羞辱之后,总应该知难而退了。
简宓在心里完安慰自己,又开始发愁,她到底该怎么面对陈年和郑柏飞?
坦白说,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开始下一段感情,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一百多张即将成为游戏形象的线稿上,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慰藉一下她被疾病折磨着的绘画渴望。而对于这两个男人,至少目前为止,一个依然是青梅竹马的好友,相处亲切自然,一个依然是仰慕尊敬的师长,感觉沉稳温暖,和初见霍南邶时那种的怦然心动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然而,爱情换来的是什么?烟花一样绚烂过后,得到的只不过是痛入心扉的伤害罢了。可能和陈年和郑柏飞这样的感情,才会细水长流,长长久久。
只是她只有一个人,无论选择了谁,都会伤了另一个人的心,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能暂时先把他们俩都放在一边。
下了班,简宓在附近匆匆吃了点快餐便往医院赶去。
今天的治疗是临时变动的,贺卫澜更改了治疗方案,据说第一次非常关键,预估会比从前的治疗时间增加一倍。
贺卫澜已经在治疗室了,治疗室里有些神秘,一大块黑色的帷帐遮住了一半的空间,空调温度打得挺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一进来就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简宓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你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贺卫澜正色道:“佛曰,不可说。那是我的秘密武器。”
简宓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贺卫澜,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挺有搞笑的潜能的。”
贺卫澜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有些怅然:“小宓,真奇怪,碰到你以前,我几乎都不敢看我初恋的照片,有时候忍耐不住偶尔去看一眼,都能让我情绪低落一个星期。你笑起来的确像她,我有点担心我看多了会再次陷进泥潭无法自拔。可现在我的感觉却有点奇妙,看着你我的确会不自觉地开始怀念她,却不会再伤感。”
简宓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不是代表着你已经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是吗……”贺卫澜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目光一霎不霎地凝视着她的瞳孔,“那看起来你是我的良药,能让我多看看你吗?”
这个问句的口吻有些奇怪,简宓被他看得有些糊涂了,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你躺下来,”贺卫澜的语声愈加温柔,一步步引导着她,将灯光遥控着调暗了,“慢一点,放空自己的思绪,跟着我走……”
简宓这几天陪着美工部的同事加班不少,的确有些疲惫了,眼皮有些沉重了起来:“贺卫澜,我怎么觉得好困啊……”
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简宓的耳膜里传了一阵及其轻微的耳鸣,昏黄的灯光让人有种不安的感觉。
“贺卫澜……”她尝试着叫了一声,周围隐隐有回声响起,却没有人应答。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她又叫了一声,试探着朝前走去,白雾在她身旁缭绕,又渐渐散去。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不是天生犯贱,被人随意践踏也要死皮赖脸地缠着南邶吗……”
简宓瑟缩了一下,惶然地捂住了耳朵,然而那声音却不受控制,依然钻入耳膜。
安意站在她面前,下巴微扬,眼神轻蔑,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她抬起手来,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画纸:“南邶的确有让人迷恋的资本,可惜,自作多情……”
她慢条斯理地将画纸一分为二,又再二分为四……
简宓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把画像撕得米分碎,纸片像雪花一样地散落了下来,她的喉中忽然发出一声愤怒的低鸣,朝着安意扑了上去:“不要碰我的东西!那是我的心血!要撕我自己撕!”
她的手从安意身上一穿而过,仿佛陷入了一团轻絮,安意纹丝不动,随手又拿起了一叠画稿,语声讥诮:“……南邶要是知道你这样意淫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恶心……”
这一定是场噩梦。
她不要重来一遍。
简宓急剧地喘息着,用力地掐着自己想从噩梦中脱身;一阵剧痛袭来,四周的灯光骤然变亮,她茫然四顾,安意不见了,地上是纷乱的纸片残稿,一张触目惊心的画骤然呈现在她面前。
孟极幻莲。
莲座上泼溅着一大片红色,仿佛鲜红的血迹直入眼眶。
简宓痛苦地□□着,抱着头,双手颤抖了起来。
前面的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和从前画室里的一模一样,甚至连那两个手办都在,猎豹的表情傲娇,斜睨着她,好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小宓,你想画画吗?”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熟悉而亲切。
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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