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宋锦出现了,他看了一眼陆知风,便转过身,理也不理陆知风,陆知风怒道:“八年不见,你是哑巴了?”宋锦说:“今日这朝是不用上了,去扶春楼给你接风洗尘。”
“好!”陆知风开心的大叫。就在宋锦脱下朝服的空隙,陆知风问了两个个小娃娃的名字,一个叫宋谭,一个叫宋遥,两兄弟长的是一模一样。陆知风追着宋夫人问她和宋锦是如何好上的,宋夫人大家闺秀犹豫着这些事情能不能说出口。
幸亏宋锦及时出现,打断了陆知风的追问:“怎么看你都想在调戏我夫人。”他此时已经换上了便服,恍惚之间陆知风几乎分不清这是何年何月了。陆知风离家时还是个三寸肉团子,即便一肚子花花肠子也还是孩童模样。八年她从孩童变成少年,宋锦从纨绔变成如今的大司马。
“我本以为你模样应当变了很多,可现在一看,还是一如从前。”陆知风说。
宋锦刚想正儿八经的与她说上几句,陆知风接上一句:“一如从前的不着调!”
到了扶春楼,花香味扑面而来,里面传出歌舞欢笑声,陆知风这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这奢靡的京都。宋锦带着陆知风上楼,到了一处角落。这个视角可以俯瞰到楼下整个舞台的情景,又安静。
“好地方啊。”陆知风感慨。
宋锦说:“近些年已经不常来了,当初总是带着皇上来这儿听听曲,皇上不解风情嫌水粉味重。”
当初的太子萧宇,如今已把持朝政整整八年,至今后宫只空设了几个贵人,宋锦孩子都会跑了,萧宇还是清心寡欲的。
陆知风拿了把瓜子,二郎腿翘着,说:“少时见他觉得他甚是无趣,可我在山中时他曾给我写过信,突然发现他还挺有意思的。我们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可人的皇后啊?”
宋锦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说:‘“鹤兰国的埼玉小公主几个月前进了皇宫,原来你不知道。”
“啊!”陆知风惊道,“小公主?你的意思是?”
宋锦点点头,说:“你若去皇宫逛一逛,说不定还能碰见她。那丫头,跟你小时候一般聒噪,追着皇上叫'’皇帝哥哥'的样子可像你小时候跟在敬王业屁股后面的模样了。”
楼下传出叮当乐曲声,轻纱帷幕拉开来,黑袍人在舞台上唱了起来:“”无忧江畔问轮回,百年苦寻梦中人。”
陆知风问:“这是什么戏?”宋锦回答说:“《无忧》,传说是混沌神君在人间的情事。”
“好听吗?”
“好听啊,万分的精彩。林深公子开人鬼阴阳门,一念封神。”宋锦说着抿了一小口酒,“你若好奇,去问问你叔叔,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陆知风小时候最喜欢听他讲故事,他会燃一盏淡青色烟云,说道的是世间最新奇的事。
台中黑袍人继续唱着,陆知风看得着迷,宋锦突然道:“知风,我知道个惊天的秘密,想不想听?”
“什么天大的秘密?”陆知风问。
宋锦那双狭长双目微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你若是能在龙床上滚几滚,我就告诉你。”
陆知风抬腿一脚丫子就朝着宋锦门面踹去,她腿法极快,宋锦很勉强的才躲开。“除了敬王爷的床,谁的床我都不滚!”
“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宋锦以防再被飞来一脚离开了座椅,笑的前仰后合。陆知风窘红了脸,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宋锦看陆知风一幅要杀人的模样,不敢再笑了,说:“皇上有洁癖,就想逗弄逗弄他,敢不敢?”
陆知风想了想穿着黄袍马褂的萧宇气得跳脚的样子,也觉得挺有意思的,那张刻薄冷漠的脸能摆出怎样精彩的表情呢。“去就去,到时候你那个秘密不值钱,小心我拐走你的宝贝儿子!”
太阳当空照,小贼闯皇宫。陆知风一身黑衣劲装,蒙着面,凭着跟赤燕斗智斗勇整整八年的躲藏功夫轻松地躲过侍卫宫女,她对这个皇宫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可以走到御花园,摸到莲花池。
已是上午,宋锦说皇帝一整天都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不会回到寝宫,陆知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虽说是九五之尊就寝的地方,可除了金光闪闪的挂饰还真看不出哪里奢华来,跟宋锦那塞满名家字画的屋子比起来,真是简朴太多了。
陆知风走到铺着整洁被褥的龙床旁边,心想:滚怎么够,我还要跳一跳!
于是脱了鞋,跳上了床。
陆知风拿起床头的龙枕,她要把这个带回去当做凭证交给宋锦才算完成任务。陆知风把枕头抱在怀里,就觉得皇帝用的物件不一般,比她枕的枕头柔软多了。
还不等乡下姑娘享受完皇家枕头的手感,一道寒光伴着破风声冲了过来,陆知风手中的枕头转眼间就被剑钉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