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音笑笑:“是啊,不过你可别在三哥面前提起,到时候他还怪我多事,而且他最不喜欢丫头主动了。”
这般话等于点醒她,切不可毛遂自荐,否则后果会有点不太好。
木槿点了点头:“奴婢可不敢生这样的心思。”
周微音摇了摇头:“罢了。”这丫头心思太过细腻,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想到这,就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了。
周数言第二日,就派人去请上海最著名的圣约翰的史密斯医生来给陈金玲看病。这洋老头在精神科方面颇有名气,请他看病的人家非富即贵。
史密斯给她做了一番全面的检查,最后得出她有躁郁症,这还是早期轻微的,严重一点的话会有自杀的可能性。
周数言听了大吃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史密斯看向周数言,口吻间带了点训斥:“好端端的?这病的诱因是受了刺激,而且看情况还不是一日两日。”
周数言沉思了下,陈金玲在周家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只要不过分,自己基本上都不会管。至于受刺激,回想了两遍,都没想到:“她没受什么刺激啊!”
洋老头摇了摇头,用生硬的中国话道:“也许你觉得不是什么刺激,但对她而言就是刺激,你们中国人对妻子也太不关心了。”
陈金玲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他们说什么她都不插嘴,就当是没听见一样。周数言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生气也没问她。
周数言亲自把史密斯送出了家门并吩咐周管家派人送他回去,同时把药拿回来。
周数言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周家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一切得从几年前,老大和老三的矛盾开始,自那以后,向来和睦平静的周家就不□□宁了。
先是老三,那么优秀勤奋上进的孩子突然间整个就颓废下来;再是小女儿,差点一命呜呼;然后是他的发妻。
这周家不会是中了什么邪了吧,看来抽时间得找人来驱驱邪才是。
也不能怪他迷信,商场上的人对这类事情都很忌讳,很有讲究的。这周家接二连三的出怪事,也不能怪他着急。
周数言把人送完,慢慢的上了楼,他回到房间,看向陈金玲:“医生说你是忧虑所致,说吧,什么事让你能如此暴躁?”
陈金玲还是维持着他刚才离开时的那个姿势,似乎也不打算改变。周数言看她这个样子就来火,话也不想问了,转身就要离开。
门关上的那瞬间,弱弱的声音从门缝传了过来:“老爷,这三个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知道她说的是三个儿子:“打算?”
“这三个孩子,他们的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周数言松了一口气:“你就是为了这事才弄得精神紧张,抑郁的?这三个孩子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心里自有主张。”
“那……”陈金玲咬了咬牙,终于把心里一直的疑惑给问了出来,“周家的产业你打算给谁?三个儿子,你打算给哪个?”
周数言的脸沉了下来:“你就是为了这事一直闷闷不乐的?甚至动手打了音音?都是你的儿女,你又何必如此厚此薄彼?我知道你喜欢老大,不喜欢老三。可是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三继承周家的产业,你都是他们的母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也永远都不会改变。至于周家的产业交给谁,我还没死呢,你又急什么呢?!”
周数言说完这一番话,就转身出了门,头也不回。
周数言专门请了一个西洋护士来照看陈金玲的病情,那护士照顾她这种病人十分有经验,也是圣约翰医院大力推荐的。
这一举动得到了陈金玲的反对:“王妈可以照顾我,我不需要别人。”
周数言不为所动:“王妈不懂你的病情,照顾不了你。”
王妈本来自告奋勇照顾太太的,可听到他这么说,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太太还是听医生的话吧,这样身体会好一点。您若是习惯我的照顾的话,我就天天跟护士一起等着您差遣。”
陈金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家上下都传遍了,周微音自然也听见了,她第一时间赶去看陈金玲。陈金玲听说之后对王妈道:“我不见她。”
王妈出门对着周微音道:“小姐,太太说她不想见您。”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被王妈给抢先了:“太太说小姐如果盼着她身体好的话,就暂时不要出现。”
周微音心中的火气涌上来,不过面上仍是甜甜的一串笑容:“那请告诉母亲,等她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再来看她,我就先不打扰她了。”说着就转过身,姿态优雅地离开了。
周微音慢慢走在长廊上,面上仍带着那黑丝面纱,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心中冷笑,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反正你现在在家里养病,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