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廷伟突然拉着断云铁又跪下道:“下官罪该万死,郡主千里马,被这奴才丢了,便将这斯带来请郡主发落。”
杨不丹双眼一亮,道:“大白乃我心爱之物,怎地就丢了呢?”
断云铁立时明白过来,连叩了几个响头道:“怪奴才一时疏忽,请郡主赐死。”
“你且道明原由。”
“那日,主公有急事公文,为不误了时辰,单大人便叫奴才骑了郡主爱马,一再叮嘱,此马性烈,乃郡主心爱之物,若是丢了,小命不保,小人行到夷陵城郊外时,想必是这骏马思念主人了,突地发狂似的把小人抛下马背,绝尘而去,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影踪。”
杨雨凡一听,心中透亮,夷陵城郊也是她和断云铁失散之地,如何能不明白断云铁的心意。
“二位大人起身吧,马虽神骏,终是畜生,若能寻得,便寻回,寻不回了,也无妨。”
“郡主宽宏大量,我等感恩戴德,誓要寻回骏马,待郡主痊愈时,便交还郡主。”
说完二人便起身,在站起身的一刹那间,断云铁暗运神功,手指一弹,一粒黄豆大小的腊丸电光火石般疾射而出,射进杨雨凡胸襟前,又落入被褥之中,他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既快速,又不伤人,既满过了众人双眼,又能使杨雨凡察觉。
杨雨凡一征,说道:“有劳二位大人了,即便回府吧。”
见探望时间差不多了,未不惹人生疑,当即向杨雨凡辞行,又行一礼道:“下官告退……”
断云铁与杨雨凡恋恋不舍地互望了一眼,杨雨凡含情脉脉的眼神令断云铁更是难舍,但只能与单廷伟跟随那大监出了蓬莱殿。
二人走后,杨雨凡佯装困乏,命丫环放下了垂帘,她静躺在床上,依旧心情难平,悲喜交集,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断云铁给她的腊丸,见有一小团麻纸,拆开后,展开来几寸见方,纸上写道:“调养莫误,皮之不存,毛岂附焉,来日方长,亟望珍重。”
断云铁心情沉重,单廷伟心中伤感,二人一路无语,回到国公府上后,单廷伟即去了向杨素复命,断云铁独自回了房间,茶饭不思,心中闷闷不乐。
单廷伟见完杨素后,来到断云铁房间,神色凝重,说道:“唉,那炀帝虽九五之尊,向来也尊崇主公的,只是嗜色如命,见着美色,便忘乎所以,不顾一切,这昏君这般荒淫无度,惹得人神共愤,我观主公迟早必与那炀帝决裂。”
“杨公如今做何打算?难不成便无他法了吗?”
“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当今朝中,见云突变,宇文泰来后来居上,现下最得势,手握兵权,唯主公能与之抗衡。”
“又是这奸贼……”
“断少侠识得此人?”
“没……并不识得,道听途说罢了。”
“宇文泰来却也不简单,现深得炀帝信赖,党羽众多,又掌管羽林军,主公在郡主这件事上须慎之又慎,若成全炀帝美事,权势必盛过那宇文泰,现下他也左右为难。”
“他怎能葬送自己的女儿来成全自己的权势呢?”断云铁心中愤愤不平。
“成大事者,哪会拘泥这般小节,相较整个家族的兴亡,一个郡主便无足轻重了,主公诸子,虽无甚业绩功劳,也皆官至柱国、刺史之位;楚国公府在大隋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旺族,可谓枝繁叶茂、欣欣向荣,俱是拜主公为大隋立下这汗马功劳所赐,纵观当今天下,便只一个宇文家族能与杨府并驾齐驱,而今这宇文泰来得势,对主公更是虎视眈眈。”
“王公贵族间的明争暗斗,不弟确不懂,然这亲手葬送自己亲人之为,却是不耻。”断云铁满脸不屑之色。
“要知整个家族安危系于主公一身,稍有闪失,巨树倾倒,连根拔起啊。”
“这几日以来,单大人一直以诚待我,情深义重,小弟不胜感激。”
“言重了,郡主对你我而言,也算是亲密之人,单某绵力薄材,力所不及,惭愧。”
“单大人,郡主既不在府中,我今日便离开国公府,随便找个客栈栖身便可,也省了这许多麻烦。”
“断少侠……你这又做何打算?”
“住在这府中,诸多不便,我想在客栈住几日,再伺机去见见她。”
“这……这硬闯……如何使得?”
“今随大人去了一遭,心中倒也有数,这西宫守卫倒也不甚严密。”
“宫中守卫确实以北宫为主,西宫的虎贲和羽林军也是以护卫皇后居住的永安宫、长秋宫为主,既便如此,你又如何进的去?既便进了宫,要带走郡主也难于登天,一个闪失,必定身陷囹圄,插翅难逃。”
“大人放心,倒不会硬闯,我只潜入宫中,那怕和她说上两句话也好。”
“我知断少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只为说两句话冒如此风险,值得吗?说或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断云铁望着窗外,叹道:“如此,我方能心安。”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单廷伟见断云铁只为见郡主一面面,便执意要独闯皇宫,敬佩之余,也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