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愣。
宋谦之说:“饭后打嗝的不是都只有猪么?”
“胡说”子房有些失笑:“吃饱了打嗝很正常好么?”
“正常”宋谦之说:“但我从来没有打嗝过”
子房给他气笑。
宋谦之吃饱了,把碗筷一放就说:“我今日去见了七爷”
子房脸色一变。
宋谦之道:“你离开崔家的事,七爷没让人告诉给阿酷知道”
此事不提,子房还能逃避一下,一提了才知道这事闹得有多大,只是都已经出来了,总不能又回去吧,要真那样恐怕自己会死无全尸的。
宋谦之说:“七爷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想跟崔南观和离,他可以出面帮你”
子房诧异:“七爷不是只是个商人么?他怎么能……”
宋谦之眨眼一笑:“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子房略微怔愣,而后笑了。
在宋谦之的别庄里面,子房养了多日,外伤已经大好,只是当初被李老爷还有崔老太爷打的地方还有些淤青,晚上的时候宋谦之拿了药酒帮子房揉,下手略重,疼得子房拧死了眉头。
对于子房的伤,宋谦之不问多少也猜到一些,他与崔南观的事,宋谦之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此时看着他臂膀上已经浅淡些许的淤青,宋谦之忽地问他:“你上次没有回答,现在要不要回答我,对于崔南观你爱他么?”
子房一怔,转眼看他。
宋谦之说:“说爱也许都还没有,那你现在可喜欢他?”
子房沉吟片刻才说:“我不知道……也许没有过……”他叹一声:“当初,是崔二爷点醒过我,我才愿意跟他好好的相处试试,可是……”后面的话,子房沉吟了许久也说不出来。
宋谦之却像是非要一个结果:“你怎么了?”
“不知道”子房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帮你说”
子房惊讶看他。
宋谦之娓娓而谈:“你对崔南观没有情爱,你只是对他颇有好感,你抗拒他,甚至抗拒他的家人,你逃离崔家,必是与崔南观有关,你不知该怎么说,是因为你心里害怕了,你在收心”
子房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宋谦之淡淡一笑:“我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宋谦之眼睑一垂,又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是宋家庶子吧?”
子房点头。
宋谦之道:“我娘早死,我是在主母膝下养大的,主母平日看着端庄贤淑,却对我尤其憎恨,从小到大,她对我下毒陷害,不知实行了多少次,我命大,几次死里逃生躲了过来,三年前,我原瞒着家里考了科举,原本已经过了,只待殿试便可出人头地,但你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宋夫人,竟在我殿试的前一日,又给我下了药,我中毒太深不得已只能逃了出去。殿试一考,便算是弃权,回来,还被我父亲打了半死”
子房惊愕:“她……她给你下的什么药?”
“春-药”宋谦之眸光阴寒,泛着深深恨意:“那时候,我虽然逃出宋府,却到底是毁了,那宋夫人趁机将此事宣扬出去,这京城几乎没我立足之地”
“后来呢……”子房惊讶地盯着他看,深怕又出什么事来一样。
宋谦之一笑:“后来?后来张恒看上了我,便想法设法的要娶我,左右我已经毁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妻了,嫁不嫁,也没什么区别,就答应了他,初时张恒待我也算不错,但跟他家里香火比起来也不过尔尔”宋谦之忽得一笑,那温润有礼的样子,就像子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是却听他说。
“张恒答应他爹,在张家长孙出世之前都不会跟我圆房,我那时候一想起那些事就害怕,等我好些了时,张恒却抬了姨娘进府,后来嘛……那些姨娘自然一个也生不出来”因为被宋谦之暗中处理掉了。
宋谦之的话,让子房有些震惊,从前他觉得张老太太他们很坏现在他被刷新的认识,觉得宋谦之的主母简直就是狠,真的应了那句一山还比一山高。
而宋谦之,除了提到他被下药的事会眸色有变,其他的到也淡淡。
子房问他:“所以,你现在,很厌恶张家”
“看出来了?”宋谦之轻笑:“张家不喜我是个废人,但又拗不过张恒,所以只能随他,只对我不理不睬,我曾经也想过要走,但没有你这样的勇气,我也怕,一旦被他们抓回来,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他其实也曾经对张恒动过心的,只是后来……
子房沉默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