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实的感觉又回来了,
愚二想起父亲在教他爬树的时候总是说,不要爬得太快,一个习惯呆在低处的人,突然间上到高处会头晕。就像练武一样,冒进往往会走火入魔。
他觉得父亲这话非常有道理,仿佛就是在说现在的自己。
他不由奇怪,为什么小时候,父亲跟他讲这些话,他总是很反感,很讨厌,很想睡觉呢。为什么,十来岁的自己会自负地以为,不是自己有问题,而是父亲有毛病呢?为什么小时候这么不听父亲的话,总喜欢在心里和父亲作对呢?为什么,现在又这么思念父亲呢?
父亲说,不要问太多为什么。愚二摇摇头,走出了屋子。
竹林现在有了夜景。
天还不算黑,没有太多的星星,一排排茅草屋若隐若现,到处是人们闲适的身影。
愚二看见白胡子的张老夫子手里拿着一些草,正在和三胞胎兄弟说着什么。
瞎子叔叔在房屋的一个角落抽着香烟。
看着瞎子吞云吐雾,一副惬意的样子,愚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欲望。他走向瞎子:“瞎子叔,好抽吗?”
“好抽啊,你要不要来口。”
愚二接过瞎子递过来的香烟,放进嘴里点燃,他感觉到有一些气进入了他的口中,就像练功时,身体里那流动的感觉。他觉得很惬意。他缓缓地吐出,眼前是白茫茫的云山。
吸进去,吐出来。愚二变化舌头的形状,那云也开始变化色彩与形状。有的很白,婷婷袅袅的好像舞动的柳枝。有的略黑,弯弯曲曲的好像那厨房的灶火。
“你以前抽过?”
“没有啊。”
“那你倒还算懂得欣赏烟,不过你这样抽烟是浪费,烟都没有进喉,这是包口烟。要像这样……”
瞎子认真地教,愚二认真地学。
当烟雾进入喉底,返升至鼻腔,由鼻腔直上脑门的时候,愚二竟意外地收获了神清与气爽。他贪婪地大口吞噬着。那感觉就像在竹林练武的滋味。于是,他闭上眼开始了一种怡然和陶醉。他突然间想:“我琢磨了半天的“真气”不会就是这种抽烟的感觉吧。”
他又品味了一会,觉得又不是。有差别,差别在哪?却又说不上。
一颗香烟很快抽完了,他扔掉烟头,向瞎子再次伸出了手:“瞎子叔,再来一根。”
“你抽得太快了,糟蹋,糟蹋。”
瞎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烟盒。
瞎子是个很仔细的人,那软纸的烟盒洁净而平整,烟盒上印着一个古装的美女。
愚二看了不觉有些好奇:“这烟盒上的女人是谁啊?”
“孟姜女。”
“我知道,就是哭倒长城的女人对吧。”
“对,可你知道,这孟姜女不仅仅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她还是华夏乐曲里不朽的悲歌吗?天下的香烟,有很多很多的牌子,而我独爱孟姜女。”
“瞎子叔,你是说孟姜女的故事很凄惨是吗?”
“不是说故事,我是说的歌……,你听过民歌孟姜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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