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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谣点了点头:“嗯。”
秦修看着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问道:“若您真得不舒服,那我派人去请太医吧。”
“可以。”虞谣侧着身子躺在那里,看着秦修,“去吧,我的确不太舒服,还有点想吐。”
虞谣的确没诓秦修,自小以来她就这样,也不知是不是幼时过得太辛苦的缘故,她的胃一直不大好。后来到了王家,大夫也无可奈何,只能开了药让她一直养着就是了。所以在王家之时,她吃饭都是定时定量,不然就容易犯病。
她昨日中午在谢家赴宴,根本没正经吃什么东西,还喝了几口酒,后来回府之后落了水受了惊,顶着压力来了皇宫。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还大哭了一场,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不犯病她才会觉着不正常。
她原本是想着忍忍就过了,没想要把这事宣扬出去,可是秦修提及什么请安、非议之后,她就觉着有点犯恶心——生理与心理上双重的。
虞谣觉着自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可到了这时,她却不可避免地有些怀念自己在王家的日子。老夫人与王执千方百计地宠着她,没人敢让她立规矩,也不用顾忌任何事情……
秦修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连忙吩咐了宫女去请太医。
虞谣原以为自己已经睡了不少时辰,最多不过是躺着发会儿呆,却没想到竟然就那么睡过去了。
秦修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虞谣在睡梦中仍然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一样。秦修看着她,觉着自己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数年前那个想要为自己赎身的小姑娘一样。
最初,他是觉着这姑娘有些莫名其妙,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居心叵测。但渐渐地他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他在虞谣眼里看到的并没有阴谋诡计,而是澄澈的情感。他甚至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无意中救下过这么个女孩子,可想来想去,却都被自己给否认了。他弄不明白虞谣的动机,但却将她安放在了自己心中仅有的那一点温软之上。
他知晓自己这辈子没希望出宫,当然他也没准备出宫,他仅有的那么一点想法就是在每年见上她一次就够了。可第三年,他当值走不开,只能在傍晚匆匆赶去宫门口,但却没能见到她的踪影。这一点他并不怪她,可是等到第四年,他站在那里等了许久却都没等到她的到来,这让他彻底心灰意冷。秦修有时候甚至会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隐情。
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眼前,还是以这种身份,秦修觉着有点可笑。
王家三姑娘能出什么事情呢,她不再来,只是单纯地不想来罢了,或许是厌倦了这种游戏,或许这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施舍善心的一种消遣。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让秦修觉着自己被人给戏弄了,而最重要的是他还上钩了。
如果虞谣知道秦修的心理,她大概也委屈的不行,只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即将迎来的后宫争斗,这让她完全没有心思去想旁的事情。在她看来当初最开始不去的是秦修,秦修不想见自己而已。
褚裕下朝回来时发现虞谣还在睡,有些惊讶地问道:“她一直睡到了现在?”
“娘娘方才是醒了的,只是她说有些不舒服,所以又睡了回去。”秦修尽职尽责地解释道,“方才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娘娘是有些发热,还犯了胃病。”
褚裕上前探了探虞谣的额头,果然感觉温度比寻常人要高上一些,他又问道:“胃病?她这般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
秦修摇了摇头:“太医说或许是少时疏忽,以致于此,这病只怕也有些年岁了,只能小心调理着。”
褚裕转而向着绯烟问道:“她这病有多久了?”
“回陛下的话,娘娘在回府之前就有这个病症了,只是一直瞒着没提起过。”绯烟有些紧张,解释道,“后来回了府,就一直慢慢调养着,只是一直不见好。”
褚裕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她好好歇着吧,别打扰她,所有的请安都免了,着人去转告皇后。”
秦修开口道:“奴才斗胆请问陛下,娘娘是什么位分?”
“我倒把这个给忘了。”褚裕斟酌了片刻,说道,“妃位,封号为……昭。”
秦修眉尖一动,这个封号可实在是算得上贵重了。
褚裕道:“她是王家的嫡女,也不算辱没了这个封号。”
秦修有些惊讶地看着褚裕,而后讯速地低下了头:“这……先前……”
褚裕斩钉截铁地说道:“先前是怎么样并不重要,如今在这里的便是王家的嫡女,朕的昭妃。谁若敢胡说八道些旁的东西,朕必定严加惩处。”
秦修应道:“是。”
他原以为她是王家三姑娘,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是王家那位失落在外多年的六姑娘,王家唯一的嫡女。不过这么一来就都说得通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窘迫,因为那时她还流落在外。而后来她的衣着打扮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因为她那时已经回到了王家,自然是与以往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