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子已经死了,现下我们且来论论理,这位……”声音悠长,意指青阳。
青阳答道:“青阳。”
“好名字。”
金花婆婆冷然一赞,淡声道:“万里苗域,凡我苗人,见我即拜,你为何却不拜?”
青阳正欲说话。
特兰阿尼却抢先一步,壮着胆子上前,恭声道:“婆婆容禀,这位青阳道友却非我苗人,更非万毒谷中人,乃是客居于此。”
“哦,若是如此,那我理当杀你……”
“婆婆手下留情!”特兰阿尼花容失色,惊声呼道。
金花婆婆冷声道:“情如丝,可留可不留。他既非我苗人,却取我弟子性命,我为何杀不得他?为何替他留情?”
明明是你杀的,却来赖他……
特兰阿尼念头疾转,幽幽冷汗涔涔而下,却不敢如此回答,稍稍一想,颤声道:“回禀婆婆,阿尼不敢有瞒,这位青阳道友乃是正一教,张应机,张真人门下嫡传弟子,尚请婆婆看在张真人份上,饶他一回!”没奈何,她也只得把张应机拉上替青阳谋取一线生机,心中则在期盼着师尊快快出来,解此危局。
“张应机?”
“哈哈哈……”
金花婆婆略微一愣,而后放声大笑,笑声却颇是好听,笑得一阵,蓦然一收,冷声道:“我杀过的人数也数不清,却从未杀过张应机的门人,还是个嫡传弟子,如此甚好,今日便开个头!”
说完,曲指食指,便欲朝下一甩。
“嘿嘿……”
青阳一声冷笑,按起酒葫芦,正欲往上抛铁爪,心道:‘老子先下手为强!’
“婆婆!”
特兰阿尼一声娇喝,急道:“金蚕子在我万毒谷门前掠我师妹,行事极为嚣张!这张道友也是应我之命,方才出手襄助,婆婆若是定要杀人取命,便杀了阿尼泄气吧!”
青阳心头一凛,岂肯让她替自己揽灾,当即怒道:“老鸠婆,你要战,那便战!”
“哦,看来你们果真有奸情!有趣,极是有趣。莫若,一起死吧!不过,还是先杀你,让她看着你死,如此才有趣!”
金花婆婆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一甩。
“给我下来!!”
“谁敢杀我酒鬼!!”
“婆婆手下留情!”
“哇哇……”
说时迟,那时快,霎那间,纷乱如锦,只见青阳一纵数丈,同时抛出腕上铁爪,直奔那金花婆婆的脚,欲将她一股脑给扯下来。
特兰阿尼犹豫了一下,将银牙暗暗一咬,抖起长鞭,腾上天空。
谷中也飞来几道影子,小青侯跑得最快,拉起半弦月光,照着那金光闪闪的人影便斩。在她的身旁飞着夏侯云衣,此时的夏侯云衣已化作巨大妖身,铤着独角便向金花婆婆撞去,偌大的翼翅直将半个天空遮闭。其间,尚有一道黑线,快若奔雷,直取金花婆婆的头颅。
一时间,言语难述。
“呵呵呵……”
却听那金花婆婆格格娇笑,曲指一弹,金线迎上赤魅蛇,只得一击,特兰阿尼倒飞数丈;那金线挑头再迎,又将小怪兽击回;翻身一转,与月刃交接,小青侯脸上一白,却借力回璇,翻斩金花婆婆头颅。
“有趣!”
金花婆婆指尖一挑,以金丝拉住月刃,想将月刃从中切断,却未能成行,脸色微微一变,化缠为束,打横一抽,将小青侯抽飞。脚下蓦地一紧,心中一惊,抛**断铁爪,却猛受一股神力。
猝不及防之下,两厢一较,若论力量,她竟不及!骇了一跳,身子往下坠,却顺势一点,金丝成针,奔取往上飞纵的青阳的眉心。
眼见青阳即被中穿,夏侯云衣与特兰阿尼齐齐扑来,大黑鸟独角吐芒,逼得她不得不调转金针,与独角一抗,将夏侯云衣击飞十丈,顺势化丝,斜斜一拉,又将特兰阿尼逼走。
“青阳,赠你一针。”
金花婆婆微微一笑,朝着青阳眉心点去。
“老鸠婆,授死!”
金针逼眼,青**本看不清她的样子,这一瞬间,生死即在一刻,他胸中青焰奔腾若海,双足虚虚一蹬,竟在空中借了力,平空直飞十丈,从而避过那必死一击,来到金花婆婆头顶,二话不说,抓起酒葫芦便砸。
“去死吧!”
月光灿烂,刃锋冷寒,小青侯咬牙飞来,拦腰一斩!
上下一拦,仿佛必死。
“呵呵……”
又是一声娇笑,金光一闪,只见那金色人影打横飞出数十丈,青阳与小青侯竟落了个空。璇即,金束扫来,如雷芒横空,似金虹贯日。一击,青阳与小青侯从天上坠落。
“啪嗒,啪嗒!”
青阳与小青侯扑了个狗吃屎,青阳正欲挺身而起,眼前扑落落又坠下两条人影,稍加一看,是小怪兽与特兰阿尼,小怪兽颇是萎靡,特兰阿尼面色苍白如纸,再斜眼一看,小青侯嘴角溢血。
小丫头挣扎着爬起来,从怀中摸出小斧头,扔给青阳,怒道:“酒鬼,给我弄死她!”
“兀那老鸠婆!!”
“轰!!”
见小青侯受伤溢血,青阳大怒欲狂,接过小斧头,使劲一抖,斧头化作丈余长短,当下,一手提着板斧,一手抓着酒葫芦,便欲再去与那金花婆婆战过,却听天上传来一声震天巨响,匆匆一抬眼,只见夏侯云衣那巨大的妖身不住摇晃,“噗”地喷出一口血,从天滚落。
“够了!”
天上飞起血虹,与金光疾疾一触。
金光微退,人影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