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再从玉清子手中将旃檀带出奔赴敦煌。
可如今在李缨眼皮子底下,这一切无疑都化为飞灰。
李缨闻声迅敏地回首,眸有疑光:“莫非三娘还有其他打算?”
他眼中精光毕现似已将她的图谋看得一清二楚,萧徽内心焦躁偏还要端出副四平八稳的泰然模样,睨眼过去,不避不让:“我与绿水、惊岚走失,心中很是挂念她们的安危。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她们处境如何。”
没从她口中听到玉清子的名字,多少令李缨释然了些,他不以为然道:“你那两个仆婢忠心归忠心,一个太精明过了头,另一个则恰恰相反,心眼过粗。不过我看她们多少会些拳脚功夫,自保应是无虞的。”他边说边光明正大地观察她神情,“还是说你不放心的另有他人?”
这话听着像吃玉清子的味儿,可听入萧徽耳中总感觉别有用心,旃檀是她现在最大的秘密,与她日后前程休戚相关,决不能让李缨发觉她二人的关联。前瞻后顾下,她无奈地暂时趋于现状,神色不服:“太子与我是夫妻为何总是不信任我?何必一口一个他人,直接点名道姓就是了。”
她以进为守,毫不犹豫地就反将了他一军。他怀疑她的动机不假,但也怀疑她与玉清子之间是否真得“日久生情”,可这些心思说出来就失了他的体面,他气定神闲地低头看进那双水波萦绕的眼眸里,探手捋顺一缕青丝乌发:“两年未见你是越发孩子气了,哪里来的不信任,只不过担心你才多问一句罢了。这里不是长安洛阳,太子之类的称呼不可再提。”
他有意敷衍,萧徽识趣地见好既收:“那我唤你作何?公子,还是直呼其名?”
李缨以手为梳替她略略整饬番头发,不悦道:“方才还一口一个夫妻,现在就不知如何称呼我了?”
“……”萧徽生生梗了下,满面肃容地皱了许久眉,双唇一闭一合脆生生地蹦出“缨哥哥”,不等他拒绝已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实在喊得我牙酸。”
她苦恼起来的样子与寻常少女无异,李缨的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弯起,声音却是微微不悦:“一声郎君让三娘你如此为难,你可想过我的感受。”
萧徽长长叹了口气,半晌悻悻道:“是我考虑不周,郎君便郎君吧。”
叫得这般勉强,李缨冷哼一声,径自出门打了个飞哨,一匹乌蹄红骏自木丛间踏风奔来,随之而出的萧徽眼前一亮,暗道了声好马。
不仅称得上一声好马,更是中原难得一见的神骏,萧徽凝眉看李缨夸赞地抚着它的马鬃,想起他身上的奶香,多少已猜出他这两年来所在何处。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他倒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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芨芨草伴着沙棘自峡谷延伸向大片沙地之中,马蹄飒沓,轻快地掠过张牙舞爪的枝桠藤蔓,怒河的奔流声渐行渐远。
沿途飞逝的景致如同萧徽焦躁的内心一般不断变化,随着熟知的地形逐渐从眼前消失,她知道想摆脱李缨已非一件易事,更别提去往灵州找到萧瀚思他们。驾马的李缨始终不言不语,她把握不了开口的时机索性也沉默着任由他携她往一片未知之地而去。
纵马奔驰了一个多时辰,昏昏欲睡间萧徽耳中忽然传入阵隐约的驼铃声,飘飘荡荡在沙地上空。
疾行的骏马逐渐放缓了速度,她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地可能已经到了,振奋了下精神她从李缨怀中坐起身来,目之所及处是大片金黄的沙地,极目处隐约出现了一条细长翠色,几个黑点自翠色里旋风般卷出,径直朝着他们奔来。
来者的速度极快,眨眼已踏着阵阵沙尘出现在他们眼前。
都是些胡人,萧徽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服饰不一,有龟兹的也有月氏国的鄯善的也有,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处。而这些人的作派及合群而居,在萧徽意识中只有一种人——沙匪。
好嘛,好好的太子不做,跑到西域来做土匪。
萧徽心中禁不住冷笑了起来,她若未记错,当初李缨请命来沙洲可就是打着剿匪的幌子。
“老七,这便是你抢来的婆娘?!”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