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法探微浅奥,积古人之未尽。
陈如渔时刻铭记着父亲幼时的教导,琴艺不似棋艺,没有“二十不成大国手,则终生无望”一说。讲究的甘甜醇厚,源远流长,随着阅历的增长,反而循序渐进。
伴随着最后一根弦音的落下,陈仲卿缓缓抬起了头。此时萦绕翱翔在山顶凉亭的黄鹤已经散去,除了烟波浩渺的云海之外,只有凉亭之中的抚琴之人站起身,表情平淡。向身边的陈如渔深深作揖,小声说道,“姑娘,献丑了。”
陈如渔的丫鬟瞪了陈仲卿半天,最终还是折服的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继续损他。
呆愣的半年天,陈如渔回过神,努力的平复胸口的起伏,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你自幼可曾在某位名家手中学过古琴?”
陈仲卿摇了摇头,说道,“并未学过。”
“那公子的手艺?”
“幼年时好琴艺,请过几个琴师,如此而已。不过相比起广陵派的淳古淡泊,在下更中情蜀山派的气势宏伟。”
轻描淡写的一句如此而已,但陈如渔自然知道这背后的分量,哪怕他愿意在某一座青楼或者酒楼当众人面弹一曲广陵散,都会成为轰动苏杭的大国手。
然而将脑海中所有能记住的长相过滤一遍,陈如渔都没有找到与之相符合的士子模样。
陈如渔忍下胸中的波澜壮阔,继续低声说道,“能弹出这样惊为天人的气势,说实话,公子的琴艺离大家风范已经不远了。先前如渔小觑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先前心中那点嫌弃此时早已烟消云散,之前她对陈仲卿的确有那么一些的不屑一顾,毕竟她在杭州城内见过太多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读书人,眼前的公子算是最另类的角色。
不过陈仲卿也没想着跟她深入的交流宫商角徽羽,弹完这首广陵散之后,他便站起身告辞。陈如渔本想追问一下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想了想,放弃这个打算。
一面之缘的人本来就像是浮萍,何况将来自己也是杭州某个大户人家圈养的金丝雀,又何必在多生一段事端?
陈仲卿在走之前,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望着浩瀚无垠的云海,还有一轮初升的红日,说道,“之前姑娘说清凉山上佛光不过是山野寺庙僧人为了增添香火而刻意编造的谎言。在下窃以为此番言论不敢苟同。大机缘也好,运势也罢,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造化,再说才惊绝艳之人,不也被世人称之为谪仙么?”
陈如渔反问,“读书人远鬼神,莫非陈公子也相信这番佛道之论?”
陈仲卿笑着摇摇头,“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人总要有一些盼头,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不是么?”
她呆愣了一下,此时山风刮起了一阵花雨,纷纷扬扬。
陈仲卿走到李兰亭身边,笑着说道,“方才让叔父见笑了。”
李兰亭喃喃自语,“仲卿啊,方才你这一曲,可是不可多得的大手笔,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叔父,没让我知道?”
陈仲卿很无奈的摊开手,“没了,琴棋书画,李叔父还想知道什么?”
“哈哈,仲卿世侄实在是有趣的很,如烟,走吧,仆人还在山下等着我们。今日的清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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