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婴

    那皮球单跳得老高一丈，直接跳到门柱上又给弹了回来。就好像真的有一双手在猛力拍动着它，声音持续不断了好一会儿，何维很想立马冲出去，可忽地发现，双腿已经使不上力。

    何维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好像是客厅里电视机打开的声音，颤抖了一刻，缓缓扭过脖子，将目光瞧向身后，眼前那忽然打开的电视机屏幕中出现了雪花斑点，浓浓秘密的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动。

    大约过了几秒之后，那电视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厨房的画面，厨房里有一张桌子，以及上面的菜盘，中间还放了好一大碗满头，坐在两边的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老奶奶。

    俩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馒头，而这场面似乎与之前的厨房一模一样，何维不得已回头透着玻璃门看了看里面的厨房，发现这屋子里的厨房，与电视机里的厨房相似。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间暗了下来，身后那道腐朽的木门被一阵风吹得严严实实的，外面射进来的光线仅留下了一道线条般的缝隙。

    当何维把视线转移到电视机前的一刻，那小男孩手里正拿着馒头吃着吃着，在下一秒不小心噎着了，不停得在咳嗽，脸都些发青。

    电视机里的那老奶奶急忙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可仍然无济于事，直到那小男孩面色发青，眼圈变黑，脸朝着那白色天花板咽了最后一口气后，便把头一栽，惨死在了餐桌前。

    老奶奶见他一动不动，上去一直拍着他胸口，回头又锤了锤他的后背。最后伸出手掌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心脏，情绪很快转变，自己也跟着疯了，坐在地上傻乎乎的憨笑几声后，便又到桌上拾起了三五个馒头，捧在手心里，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当她狼吞虎咽吃到第三个馒头的时候，喉咙同时被噎住了，两手抓狂着地面挣扎了好一会的功夫，才两眼发红，循序倒在桌底，咽气身亡。

    电视机屏幕呈现到这一幕的时候，雪花斑点再次闪出。

    何维此刻已是满头大汗，这才想起之前从冰箱里取出来的馒头，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鼓鼓的口袋，手心都有些冰冷了。

    顷刻间，客厅那道大门又被一阵狂风吹倒在门槛前，整块木门都倒在了走廊上。

    何维掏出之前那把菜刀，往自己脚下一砍，将那血手掌给切开，彻底摆脱后，又将那电视机的屏幕随手拾起台灯将它咋成粉碎。

    外面那金色灯光也照射了进来，何维回头看了看那道大门，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来到走廊后，又一直朝着那电梯的方向猛然往前冲，当他冲到电梯门口，打开电梯的时候，看到电梯厢里站着之前那小男孩，手里的皮球紧抱在怀中吃吃不松开。

    何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镇定自若的捏了把汗水，侧身便准备走向另一个电梯口的大门。

    “大哥哥，你要坐电梯吗？”那小男孩突然说出了话。

    何维一愣，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回过头看向之前那电梯箱，发现那小男孩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恐怖，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太生硬。

    何维走近电梯厢，来到那小男孩面前，问道：“你是在找奶奶妈？”

    小男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何维再次问道：“我知道你奶奶在哪，你跟我来吗？”

    小男孩连连摇头，鼓着一双眼睛僵硬回道：“不，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奶奶。”

    何维惊道：“什么？这里可是电梯厢啊，要不出去等吧，我和你一块去。”

    小男孩抬头，一手将何维推开到了一边，伸出一只小手按了按电梯旁的开关按钮，用食指搓向那数字键上，同时按下了第七楼，和第九楼，电梯那道大门很快就关上了。

    何维也走上前去，将手的布裹的冰块放到了一边，自己也走上去准备按下，可他看到电梯上的数字按钮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之前要到达的一百楼，最顶层也就是三十二楼。

    无奈下，只好按了下三十二层，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有危险！”小男孩见他按下那数字键，带着极为沉重的语气说道。

    何维松开按键，余光中早就注意到他面色的一举一动，嘴唇根本就没有挪动，根本就不知道那三个字是从他身体里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这时候电梯已经开始运转，上面的显示框内从负二层慢慢升到负一层、一层，二层，直到显示到八层的时候，那电梯突然停了下来。

    电梯金属大门乍然间从缝隙中缓缓敞开，而电梯厢的外面，则是安安静静的一家公司大厅。小男孩拿着皮球忽然迈腿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何维一时间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又回头看了看电梯侧面那一排下来的数字按钮，的确清楚的看见，没有八这个数字，通往八层的数字按钮，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七到九之间的数字。

    小男孩之前伸手按的也是这个两个数字，七和九数字灯都是亮的。

    何维很快转过身躯，望着那小男孩的红色背影，张口止道：”喂！快回来，你要去哪？“

    说完正想跟上去，可电梯的大门很快就自己关上了，无论怎么按下开关，电梯始终它不开，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控制一样。

    电梯再次运转，又从八楼降回了负二楼，电梯停下后，大门打开，可并没有一人在外面等待，看见的只是格外寂静的走廊，大约过了两秒，电梯才合上了门。

    可却不知道，电梯上面的七九数字键，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亮了，又通往了八层的楼房。

    当电梯开始升起的时候，何维似乎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回头左右看去，电梯除了他自己，依然没有任何人。

    但何维总能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时不时的会听到耳旁传来薄弱的呼吸声，甚至有时候还会轻轻地咳嗽两声。

    显示框到八楼的时候，电梯虽然停止了运转，可身前那道银色坚硬的金属大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何维又回头看了看，还是没有人，便上去用手拼命的按了按那红色的开门按钮，可这一次无论他在怎么按，上面的灯再也没有亮过。

    ”吃馒头吗？“

    何维耳边突然间从后方袭来了这句漠然的语气，而且还很沧桑惨淡，那声音里就像是夹着一口痰似的，给他一种刺溜刺溜的感觉。

    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频繁，何维本想回头去看，但心中又存着一丝恐惧，只好站在原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眨眼间，那道电梯大门缓缓打开了。同时何维身后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从他的耳边划过。

    一个满头白发，黑色背影从何维身边走过，很矮，很瘦，弯着腰，驼着背，手持一把拐杖，穿着黑色布鞋走出了电梯。

    何维的嘴唇都在发干，眼睛都快被冰气给凝固了。

    周围这时候无疑是最冷的，外面那冷飕飕的空气从电梯厢里袭来，吹到脸庞上，带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麻木。

    何维试着挪动僵硬的身体，按了按上面的开关，可没有任何反应。紧接着，电梯外面传来的婴儿的哭泣声，厢内的灯也一下熄灭了，整个电梯内，除了外面隐约射来的一丝光亮，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双腿站在一个什么位置。

    何维意识到这电梯里不能在呆，只得冲了出去，来到了大厅，四面都是婴儿的哭泣，也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的，只知道声音离自己愈来愈近。

    大厅有一处红色走廊，铺就着一条毛毯，而这走廊，似乎就是何维之前来过的一家公司。往走廊一去，便是一家简陋的办公室，里面就是一张桌子，和一台陈旧的饮水机，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这家公司到底存在不存在，何维心中并不清楚。但他却知道，这家公司里面的员工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全部丧命，无一幸存。

    而其中最为熟悉的就是那婴儿的哭泣声，记得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那婴儿是被包藏在一个圆润润的西瓜里，上面还插了三炷香，香前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碗倒放在前面。

    随着哭声不断传来，何维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蜡烛，用打火机点燃之后，照着那红色毛毯的道路走了过去。

    来到走廊的时候，见一个墙角处隐约藏着个圆丢丢的物体，好像的确是个西瓜。用烛光照着道路，一步步走了过去，当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隐约瞧见有三个火芯点在燃烧着，那好像就是香火。

    何维走到墙角，把蜡烛稍微举高了一些，同时将左手提着的千年寒冰放在了一旁，蹲下身子后，照亮的身前的那个西瓜。

    声音的确从里传出，而里面的婴儿怎么听都不像是个死婴。何维拿出菜刀，顺手将上面那三炷香给取下，将整个西瓜切成两半后，取出里面那块白色的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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