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的脚跟底鞋都没穿,三根脚指头都是断出血的,可跑的速度依然很可怕。
铃铛吓得急身一闪,那把菜刀刚好一手劈到了冰箱柜上,刀面都插进去了一半,柜层上裂开了道缝。铃铛侧身朝地翻滚了一圈。
红帽男孩狠狠踹了冰箱一脚,用力拔出了深插在内的菜刀,震得冰箱上那圆得像是头颅似的皮球都跳到了灶台边的水槽里。
拔出刀后,又冲着铃铛背部刀背朝上猛拍了一下。红帽男孩跳到她背上连踩了好几脚,又吐口水又喷气的说道:“弄死你,弄死你,今天我就要弄死你!”
好在铃铛反应迅速,一回身就扯住男孩膝盖猛力一推,使其仰倒在桌下。
站起来后,头发都已经乱得不成型了。铃铛跺着脚蹭了蹭泥土,顺势低头捡起菜刀,挂在腰上,又走到那红帽男孩前问道:“小弟弟,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杀姐姐啊。”
男孩趴在地上翻过脸咬牙皱眉的死瞪着铃铛,随手捡起脱手而落的菜刀,又抬着臀部弹腿站了起来,举刀后又朝她砍了过去。
铃铛也只是躲闪,并没有回击,瞧那男孩每一刀都是往要害部位袭去,刀刀致命,不是砍脖子就是刺她胸口,而且下手还挺猛。
铃铛一步一闪直退到了灶台前,刀左来又去扭身躲避,连连退了十几步,步伐以老,站立都快有些不稳了。最后退那一步的时候,两手反撑到了台面上,掌心翘到了上面的锅柄。
锅里装的全是油水,而且还很烫,溅起了一片晶花到了铃铛胳膊上。
红帽男孩势头依然凶猛,双眼圈子都发黑了,把菜刀举过肩,“我要弄死你,弄死你。”快步上前手起刀落又是一招要命的攻击,就顺着铃铛脖颈上挥砍过去。
铃铛情急之下,不得不把头往下一缩,随之腰也跟着弯到炉火前,把撑在锅柄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由于力道过猛,那装满水的油锅在受到撞击下直接从灶台上翻了过来。一锅子的油直接溅射到了男孩的脸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男孩那张凶恶面部瞬间转变成了一张惨脸,手失去握力,紧握的菜刀顺着胳膊滑落在地。
“啊!我的帽子,帽子!”
铃铛抬头看着那男孩时,见到他的脸已经被烫起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水泡,鼓在面上,皮都破了半张。
就这样站在原地哇哇的大哭,声音很悲惨,可闭眼又感觉他是在笑。
铃铛心一下就软了,她虽然面色凶巴巴的,但心中极为善良,由内而外充斥着一股金灿灿的火焰,那是光明的太阳。更不愿意看到这凄惨的一幕。放下了手里的刀,半蹲着身子慢慢移动了过去。
下意识的抬手轻拍了男孩左肩,道:“小弟弟,要不要紧?疼不疼,姐姐帮你看一下好吗?”
男孩不停的在哭,嘴里直喊着:“帽子,帽子!我的帽子。”
铃铛抬头一看,发现那小红帽还是戴在他的头顶,只不过已经被油水给染黑了,帽檐都变形了。
“呀,让姐帮你看看吧,我去找些纱布和酒精来。”铃铛手从他肩顺着腕滑摸到他掌心,紧紧地捏着,深情的把目光望了过去。
三两秒后,铃铛回头告诉男孩让他等一等,自己去外面找些纱布,很快就回来。男孩哭着委屈的点了点头,泣嚎着喉咙一句不说。
铃铛面带着微微的笑容,转身就往门方向走去。
红帽男孩见她离去,一下就不哭了,表情也很快转变得可怕,盯着铃铛背影直视了好几秒。
突然身体猛地一蹿,头俯朝地捡起了菜刀,趁铃铛没注意,拔身就举刀再次跳了上去,期间吼出了一声尖叫:“嘶!!!”
这就像豺狼般的汹涌,逼到铃铛身后两米处,刀举过耳,往下一挥,锋利的尖刃朝铃铛右肩猛“咬”而去!
刀入骨两厘米之深,血从脖下涌溅而出,余血顺着胳膊流淌在手背上。铃铛惨叫一声,手捂着肩膀回头一看,见男孩正手举着菜刀猛挥逼来,吓得汗水都流不出来了。
“啊,你干什么!”正当第二刀直面劈来时,铃铛立刻一脚踹到男孩的腹部,手中菜刀被击飞到空中。
男孩双手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这时菜刀从吊灯下转好几圈落在菜桌上,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铃铛手捂着肩,拖着疼痛直流鲜血的身体两步跑到了菜桌前,抢回了菜刀。又回头看着那男孩,泪道:“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男孩慢慢转过身,翻着一张遍面鳞伤的往五官,张开嘴吐出了一团尿液,那是猫的尿液,却不知什么时候含在了他嘴里。
红帽男孩手伸过头顶,一把摘下了红帽,头部上涌现了好几朵紫兰花,插在了头发上。直到男孩将口腔里的尿液全都吐到地上时,头顶那几朵花很快就枯萎了。
变成粉末铺盖在了黑发上,这时候男孩的眼瞳微微泛红,瞳中挤出眼珠,越鼓越大,珠中含带着血丝,顺着眼角整颗眼珠子从颊间滑落,一直滑落到了下巴间,像条鼻涕一样垂吊在了上面。
天花板上的灯光忽地白黑交叉一闪,铃铛的眼睛也跟着眨了一下,厨房的大门前在灯光的伪装下,红帽男孩变成一团黑影,黑影又缓变成一道极速白光,从门前彻底的消失不见。
当灯光再次稳定下来时,那漆黑的影子仿佛被“吸收”而去,在铃铛的视野中,门边除了两颗青菜和一根萝卜,什么也没有。
铃铛把刀一放,挽着血迹斑斑的裙袖,凑到脸前抹了抹那层珠圆玉润的冷汗,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房间里那不太新鲜的空气,鼻子里都有一种呛呛的感觉。
刚缓缓定下神来,两耳之间隐约扑来了另一种薄弱的呼吸声。声音里蕴藏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铃铛慢慢的把头转过来,瞳中视线移向后方,从青菜到萝卜,到冰箱,到灶台,直至身后那张菜桌。在把头一台,一张蛤蟆黑鼓的怪脸贴在眼前。
“啊……”铃铛拖着声音一叫,吓得浑身不由自主往门后连连挪动了好几步之余,完完全全脑海中一点儿也东南西北了。
红帽男孩站在菜桌上,黑着一张麻瓜脸,菜刀举在胸前,皱着那弯曲成弧线的眉头,张唇露着两颗尖牙,“哇!”单脚猛跺桌面,把腿往前一顷,直接跳扑无声无息的稳落在地。
再抬头,那张可怕的神态似乎多添加了几分凶煞,上牙门敲着下牙根,腿紧踩着地板把身一跃,面朝铃铛又横冲了过去。
铃铛手无所错,左右都不是,又看着那已经发了疯的男孩不要命的扑来,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百米一粟之刻,铃铛正准备转身跑出大门,可刚抬腿,那大门被一阵犀利的狂风猛吹而拍在了框上,关得严严实实的,无论怎么用手去拧,都拧不开。
又听到而后根那男孩的脚步离自己后背越来越近,只得侧腿顺着门冲向了其中一个角落,根本就不敢回头去往后看。
单手扶着壁,又从角落里钻到了桌子下面。
只得看见那男孩的两只脚在厨房的过道里来来回回的跑动,突然间,那男孩停了下来。从铃铛这边耳朵里传来的是吸鼻的声音。
这时,铃铛脚下忽然有一只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刨着四条腿钻出了桌子角,一路爬到了那男孩的脚下。
铃铛看着那只老鼠,眼睛里都流满了泪花,冲着它轻声阻止道:“快回来!危险。”这五个字声音小到如针落地般的脆弱,似乎很担心被那红帽男孩听见。
只见那男孩把腿一踩,鞋底压在了那老鼠的身体上,老鼠“滋滋”惨叫了一声。皮毛里都溢出了血水,头都歪去了一半。
又见男孩把手一伸,将脚下的老鼠拿到了手里,拿到嘴里就猛地狂塞,把正只老鼠都吞到了肚子里,吃到一半的时候下巴掉着一根尾巴,咬在牙齿之间,猛把嘴一缩,吃了下去。
地面上只留下几滴老鼠残留下来的鲜血。
男孩抹着满嘴血,低头看到了桌脚下露出来的一截裙子,把脚往前一踩,直接将菜桌一掀开,铃铛整个身体都暴露了出来,又举着菜刀大叫一声朝铃铛头上招呼过去。
铃铛无招阻挡,只得回身而逃,扯下了半截裙子踩到了男孩的脚下。自己快速的跑到了灶台前,手端起了一个油锅,拿在胸前,回身看着那男孩,咬齿警告道:“你在过来我就泼到了身上。”
也不知道那男孩有没有听得到这句话,但他身体不断的在往前移,脚却没有迈动这是真的。
铃铛闭着眼直接把锅里烧得滚烫的油水往前一泼,水淋得那男孩头上到处都是,不过这一次那男孩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阴阴显露着怪异的脸庞慢慢走了过来。
走到第三步的时候,男孩狂叫了一声,举着菜刀就冲了上去。铃铛没有办法,只好继续顺着墙边跑,在屋子里不停的绕圈。
就在那张菜桌前,左三圈,右三圈的绕来绕去。
男孩一直在后面追,可却怎么也追不上,前面两圈还挺恐怖,后面两圈简直跟老鹰捉小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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