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市的狮子山地势陡峭,林木青翠四季常青。
妈妈姜萦生性淡薄温婉,向来不看重名和利,所以她临终前唯一夙愿是希望葬在深山之中,与山水为伴,笼着日月而眠,恰好图个清静。
在叶知否的记忆中,妈妈人如其名,典雅端庄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妈妈总是十分耐心地教自己知识礼仪,哪怕毛毛躁躁的自己经常让她无奈,但她也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
可惜,叶知否花了十几年也没学到妈妈半分优点。
在叶知否十五岁那年,姜萦因为心肌梗塞突发去世,一个完整的家庭分成了两半
现在顾西临回来了,却回不到从前了。
“砰!”
一道刺耳的爆炸声,和车厢猛烈的颠簸,拉回了叶知否的思绪。
她一脸茫然地看向顾西临,扯着安全带问道:“怎么了?”
顾西临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拉开车门。
“轮胎可能爆了。”
叶知否跟着顾西临下了车,才发现这一段路有许多尖锐的碎石块。
她蹲下身看着已经瘪气的轮胎,本想问顾西临有没有备用轮胎,但目光看向他这辆法拉利跑车,又将话儿咽回了肚子里。
“现在该怎么办?”叶知否看向顾西临。
顾西临站起身,看向蜿蜒的盘山公路。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冬天天黑的比较早,我们得尽快将事情办了。”
“车先丢在这里,我们走上去。”
叶知否点点头:“大概要走多久?”
“半个小时。”
“好。”叶知否拉开车门,拿出手包,和祭奠母亲的东西。
来往狮子山的车辆不多,两人徒步走在盘山公路上,气氛一度有些沉闷。
“哥,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这些年你在国外还好吗?”
顾西临目视前方,嘴角扯了扯。
“我过得好不好,你在电视上不都看到了吗?”
“表面上光鲜并不能剖析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说到这里,叶知否黯下眸色。
“进了这个圈子后,我才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句话。”
闻言,顾西临心里有所触动。
叶知否说得对,很多人都是表面上十分光鲜,背地里却无比煎熬。
自己是如何在国外摸爬滚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期间吃了多少苦头,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意重新想起来。
可叶知否不经意间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将他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那些难堪的回忆犹如下水道的污水一般涌入脑海里。
他额上青筋跳了跳,猛地闭上眼,让自己恢复平静。
叶知否注意到顾西临脸上的变化,意识到自己可能让他记起一些不该想的回忆。
自己深谙这个圈里是什么情况,想到这儿,叶知否立即转移话题。
“哥,应该快到了吧?”
顾西临顺着叶知否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点点头。
“嗯。”
接着,气氛再次跌入一片静寂,周围只有风吹树叶时的沙沙声。
半晌后,顾西临突然开口。
“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