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一向觉得自己极有涵养,故而她只将这天真幼稚的放肆丫头当了隐形人,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慕幼萱一个人在车里折腾了好久,车马才渐渐行至人烟密集处,大街上人群又渐渐热闹了起来,只是前一阵热闹多是卖些吃食汤饼和有趣玩意儿,而此时的热闹则是卖些佛珠符纸和洒了灵水的香包。
想是已经到了岚山寺脚下,慕言春难得地放下了手中的话本,拨开帘子一角,饶有兴趣地将大街上各色人等仔细望着,目光不经意掠过一个卖符纸的小摊……蓦然凝滞。
那个妇人……
慕言春心跳飞快加速,一下下撞击着胸腔。
正前方却突然传来声势惊人的马蹄声,一声接着一声,慕言春歪头一看,正瞧见前头那一行骑着剽马的劲装青年撞翻了好几个小摊,地下滚着十多个人,像是伤得不轻。
那一行面色冷峻的劲装男子一刻也未曾停留,即便是迎面看见靖安侯府的车马,表情也没有一丝松动,只打算直冲而过。
这街道本就狭窄,仅容马车走过便已经十分难得,若是他们直冲过来,那旁边的那些摊贩怕是全都要遭殃。
幸而那些人并没有慕言春想象中的那般没有分寸,到了靖安侯府车马跟前险险停了下来。
慕幼萱在车里看见此幕,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前面的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知分寸!竟敢在大街上疾马狂奔,简直目无王法!!!”又喊了前头马夫一声,气得脸蛋通红,“你难道是个死的不成?有人这么欺到咱们头上,你不去知会江姨娘一声叫人将这些狂徒拿到官府,还傻愣着干什么!!!”
“闭嘴!”慕言春皱眉,低喝一声。
看这些人这身打扮,还有所骑的极品红鬃马,必不是寻常人等!
若是这丫头不知分寸得罪了别人,怕是要为靖安侯府惹来大祸。
慕言春本以为这些人肯暂且停下,便是想给靖安侯府一个面子,却没成想那最前头一人骑着红鬃马飞驰到第一辆马车旁,大喝一声:“你们的马车挡了我等去路,给我立刻退回去!!!”
那人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一副俊俏相貌,生得格外白净儒雅,可面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满满的冷酷煞气,喝令靖安侯府车马为他让路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理所当然如此。
“简直放肆!!!”前头的车马管事终于忍不住了,出头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当街疾马,知不知道这是当朝法律严令禁止的?在你们面前的可是靖安侯府的车马,里面坐着的是当朝侯爵的亲眷,你们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管事大手一挥,便有护卫拔刀上前,将那些人横街围住。
见此情景,那劲装男子眼中并无丝毫惊恐,反而燃起浓浓的不耐,劈刀下马,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挡在前头的护卫统统掀翻在地。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侯爷侯府!咱们三爷马上便要到了,若你们还如此不知好歹挡在前头,甭怪我莫七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