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言春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转头望向窗外换了个话题,“咱们这院里光秃秃一片,又没竹子的又没甚花草,要不然改日叫人种上一片?”
莺儿替慕言春打理着换下的褂子,闻言道:“小姐您以往不是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么?”
“换个景色,心情也会好上不少。”慕言春眉眼带笑,“这不是证明你家小姐我进步了么?”
姚婆婆也笑着说:“院里多些花草,的确显得更生机勃勃一些,对心情有许多好处,对身体也好。”
“再者,咱家小姐如今二八年华,正是青葱少女,是该过得活泼一些。”
莺儿闻言,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姚婆婆说得有道理。”
慕言春微微一愣,为何她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疏影横斜,竹叶斑驳,湘君院里传来一阵“嘭”的响声,慕芩雪恨恨一拳砸到桌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慕言春!”
这一声巨响将立在门外的慕芩香吓了一跳,原本便有些犹豫的心,此刻更加忐忑。
姐姐还在和母亲闹着别扭,进了院里也不肯和母亲说话,母亲也倔着性子不肯低头,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姐姐……”
犹豫了半晌,慕芩香还是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姐姐,你别生气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咱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
里头声音一滞,良久,才传出慕芩雪冰冷的声音,“和你一起想办法?拿泻药喂到江氏肚子里的办法吗?”
慕芩香面色一白,讷讷不敢说话。
她从前仗着姐姐的疼爱做了不少蠢事,每回都是姐姐为她收拾烂摊子,即便是被她这么说,慕芩香也只觉得愧疚,没有一丝对慕芩雪的怨恨。
她在慕芩雪房门前站了许久,听着里边再没什么声响,终于还是黯然离开了。
岚山寺距离靖安侯府不是太远,马不停蹄赶路的话,一来一去连半日都不需要。
慕博庸站在书桌前,听着底下人的汇报,面上越发阴寒,冷着声音叫人全部退下,在书房里转上几圈,终于忍不住将书桌上画卷狠狠摔到地上。
他厉声道:“……该死!”
却并未说出到底谁该死,亦或是……全都该死。
这府中一片和谐景象,可嗅觉敏锐的人都该知道,这一派平静之下到底藏了多少暗流涌动。
江氏在房中转了一个圈,手指握着胸前的青玉,像是祈祷,又像是努力压制自己涌动的情绪。
她方才对着慕芩雪自然是一副镇定表情,可她心里清楚,当那碗药被端上来时,她的心几乎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压下心中的恐惧,语笑嫣然地走到慕博庸身边的。
既然慕芩雪能留下那碗药,也只能有一个解释能够说明了。
那就是慕言春已经和慕芩雪短暂性地联了手,打算一起对付她。
她们果真是晓得一清和她的关系的,而且现在正准备挑开这层关系。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