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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或多或少,都跟房顶上的那个家伙有些关系,若不是当初他在洗心池畔那一番蹩脚的说教,或许秣陵学宫仍和普通的学宫一样,只是一帮掉书袋的先生,教着一群书呆子而已。
想起房顶上的那个家伙,赵家家主先是淡淡的一笑,接着眉头微微一皱,站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门外,赵家家主回头朝屋顶看了一眼,见那家伙还在,只是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家家主想了想,便回了自己住处,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拎着两小坛子酒又回到了大殿外,朝那个仍赖在大殿屋顶不肯走的家伙大声说道:“伯显啊,下来,陪我喝点!”
刘赫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下面的学宫大祭酒,撇了撇嘴,“不去,难得今年成都有雪,这里看雪景,最好。”
赵家家主四下望了望,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笑着喊道:“你再不下来,小心我上去抓你下来!”
刘赫索性将两眼一闭,耍起了无赖,“有本事你就上来,你一个读书人,就算是天下第一,也读不到飞檐走壁的份上。”
“你怎么知道,老夫我就不会飞檐走壁?”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刘赫身边的赵家家主笑道。
刘赫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惊讶的看着身边的赵家家主,“你会武功?”
赵家家主一脸的得意,“你是读书人,我也是读书人,你可以会武功,难道我就不可以么?你别忘了,老夫还是天下第一的读书人呢,说不好真论起武功来,没准比你还要强上一些。”
刘赫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从赵家家主手中接过了一坛酒,“得,既然您老今天有雅兴,我就陪您喝一个。”
赵家家主把脸一板,“别跟我这耍贫嘴,你先告诉我,这段时间为何每天都来偷听我讲课?”
刘赫坏笑道:“大祭酒这是哪里的话,我大大方方的躺在这,怎么能叫偷听呢?”
赵家家主面色一缓,轻声道:“是不是心里有事想不明白啊?”
刘赫收起笑意,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坛放下,“我听了这么多天,明白的道理比之前的二十多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可有些事,还是想不明白。”
赵家家主拿起酒坛,喝了一口,顿时一脸享受的样子,“在我小的时候,还没像现在这样,读过那么多的书,见过那么多的事,那个时候我有个毛病,看见喜欢的东西,千方百计也要拿到手里,要是不给我,我就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闹。长辈们总跟我说,这样不对,不好,得改。后来我读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事,身上的那些毛病啊,还真的一个一个全没了,可唯独这个毛病,一直也改不了。我就反复的想啊,读过了圣贤书,怎么这个毛病就改不掉呢?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不肯放弃心爱之物,根本就不是毛病,千方百计,撒泼打滚,也不是毛病,这些啊,叫做执着,是一个人的本心,人,又怎么能改掉了自己的本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