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二十年来头一回听到父亲说出这样的话,虽然这明显是出于善意,却是让他感到一种明显的不适应,甚至有些怀疑父亲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郭家家主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年轻书生的肩膀上拍了拍,“走,跟爹回家去,路上给爹讲讲,这些年来,你每次出门,都碰见过哪些有趣的事。”
说罢,郭家家主背手而去。
年轻书生在原地愣了很久,突然笑了出来,他抹了抹眼角,朝那个熟悉的身影追了过去。
夕阳西下,余晖撒在这座盘踞着无数世家豪门的小城中。
在这个深埋着无数阴谋诡计的地方,有着太多的恩怨情仇,即便是亲生父子之间,也未必可以敞开心扉,畅抒心事。
而今天的颍川街头,却有一对父子,似乎聊得很开心。
父亲望着他那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儿子,笑容慈祥。
这幅画面,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让人差一点就忘了,这世上还有许多阳光永远也无法照到的阴暗角落。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已经在岁月里淡忘,所以有些话,谁也不问,谁也不说。
年轻书生没有问,所以他不知道在刚刚那条小巷深处的院落中,有一个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钱专没有问,所以他不知道那个威名赫赫的郭家家主,其实是他的亲生父亲。
刘赫没有问,所以他不知道,钱专他娘当年其实连那个男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成了寡妇。
至于那个男人在成亲当日暴毙的原因,可能除了郭家家主之外,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的话,那么或许眼前的结局,已经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和那位老人在小巷中走完最后一段路,直到那一刻,刘赫依然觉得,这只是一个凄凉的爱情故事。
他不知道,那位老人,那个天底下野心最大的赌徒,已经将所有的赌注,全都押在了他一人身上。
第二天一早,刘赫等人便离开了颍川,踏上了返回成都的路。
临行之时,全城的百姓都来围观,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个壮观的场面。
倒不是那些百姓对刘赫有什么舍不得,只是他们在颍川住了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东南楼的那些姑娘们,全都哭天抹泪的给一个人送行。
看着那个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不住回过头来笑呵呵的朝姑娘们挥手的年轻公子哥,百姓们不禁啧啧感叹。
这得是在东南楼花了多少钱,才能享受的待遇啊。
当他们看到姑娘们身后,还跟着的那几个大姐之后,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位公子还真是好胃口,一点也不挑食。
这一送,就送到了城外十里。
“就送到这吧,都回去吧!”刘赫看了看后面犹如一条长龙般的百姓队伍,比起开始时,人数只多不少,很是担心再这么送下去,可能会被官府当成农民起义军给镇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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