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法捷从树下挖出来的那坛酒,刘赫不禁一愣。
那种酒坛的样式,只有益州才有,而法捷手中的这坛酒,显然是之前他们从益州带过来的。
“这坛酒,是他请你喝的,”法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欣慰的笑容,“他让我转告你,嚼上一片花瓣,再喝上一口酒,那种味道……”
法捷笑着,却又眼眶一红,“就是家乡的味道……”
刘赫小心翼翼的捏起一片花瓣,放到了嘴里。
一种苦涩难当的滋味,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
他强忍着这种苦涩滋味,从法捷手中接过了酒坛,撕开封泥,二话不说就是一大口,只希望能用酒将这味道冲散。
然而一口酒喝下去,刘赫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刚刚那种苦涩不仅消失全无,而且花瓣还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仔细品味,舌尖还能品到一丝甘甜。
刘赫终于明白,为什么法正会说这是家乡的味道。
离开时苦,想起时甜,这就是家乡。
两个男人,在那棵参天古树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将一坛酒喝了精光。
家乡的酒,总是那么容易醉,一坛酒,竟让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
法捷摇晃着身子,看了看刘赫手中,那仅剩的最后一片花瓣,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么,他从蜀地,带来了两朵这种伴醺,他让我将其中的一朵,涂上了毒药。临行之前,他对我说,他并不知道,哪朵上面有毒,哪朵上面没有毒,你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你的造化了。看起来,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刘赫听完,却是面露一丝苦涩,轻声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么?”
法捷笑着点了点头,“一直如此,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个好人,却非要在别人面前装成一个坏人的样子。”
“他那么做,只是为了让别人怕他吧……”刘赫轻声念道。
法捷抬头望着那棵古树的树冠,“不知真相的人,才会怕他,听说他死了,或许还会拍手称快。可当你什么都知道的时候……”
虽然法捷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刘赫依然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刘赫笑了笑,看向那个有些多愁善感的天下第五,“今后我是叫你法捷呢,还是历捷?”
“就叫法捷吧,”法捷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名字听久了,已经习惯了。”
刘赫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向许昌城走去。
法捷随即追了上来,与刘赫并肩而行。
“从今天开始,我就在你的帐下听令了,”法捷的表情,异常的坚定,“咱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刘赫停下脚步,转身冲法捷一笑,“去做他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
许昌城外,两个本不是出身蜀地之人,为了蜀地,再入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