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这个时刻,村外出现一个脚步匆匆的身影,让法捷先一步找到刘赫,郭清这次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这位已将情报网遍布天下的一等大谍子,唯一没能渗透进去的地方就是南疆。
在南疆安插眼线,郭清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最多半年就会被人识破,派出去的谍子之中,大多拖着一身伤逃回了成都,这还算下场好的,最惨的一个被人砍去了双手,削去了鼻子和两只耳朵,让见多了残忍手段的郭清也不禁触目惊心。
都说南疆人淳朴,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才是,可偏偏就能一眼识破郭清精心挑选的资深谍子,有的甚至在许昌城里潜伏了两年都没被人发现,可到了南疆却连一个月也没撑下来。
一路寻着法捷留下的记号来到村口,郭清收起思绪,走到蹲在一块大石上的刘赫面前,恭敬施了一礼,没说一句话。
他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从郭家决定把他培养成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谍子的那天起就告诉过他,这辈子只有生和死,没有对与错。
出现了纰漏,就要把命搭进去,若是给主子添了麻烦,就要第一时间去弥补,亡羊补牢虽然为时晚矣,但总比负荆请罪要来的实际。
“你今年多大了?”刘赫一上来就问了个让郭清莫名其妙的问题。
“跟随先生的时候是十九,今年二十了。”郭清恭敬道。
“二十了……”刘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大石上跳了下来,“那好,就从你出生那年算起。这二十年里,所有战死病死老死的沙场名将,你能说出多少?”
郭清沉思片刻,正色道:“曾经领兵超过千人的武将,总共是一千六百七十二人,过万人的有一百三十六人,如果先生想知道,这一百三十六人的名字和官位我可以马上写下来,呈给先生过目。”
刘赫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既然你清楚他们的底细就好办了,我就想问问你,如果那些人还在世上,跟如今天下的这些武将来一场大战,哪边能赢?”
郭清陷入沉思,刘赫也不催促,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唐突,也就是郭清,换了别人,恐怕还要再费一番口舌来解释为何要这么问。
郭清是个谍子,谍子跟武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武将发号施令的时候,需要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领兵之人才能做到知己知彼,从一场战役的全局来考虑,也必须要这么做。
而谍子则不一样,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原因,说自己知道的,做自己该做的,这就是谍子的处世准则。
法捷也是如此,但介于郭清和天机营那帮弟兄之间,所以相比之下,刘赫有时候更喜欢将重要的事交给郭清去办,显然郭清把每一句听上去像是玩笑的话都当真的性格,也很讨刘赫这种懒人的喜欢。
“双方兵力大概各有多少?”深思熟虑一番之后,郭清反问道。
刘赫一皱眉,“这跟兵力有很大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