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不敬之词,他还是权当未听见好了。
魏公公抽了抽嘴角,默默垂头不语。
耳畔传来盛鸿无奈的声音:“明曦,外面天寒地冻,你还是别去了……”
谢明曦淡然的声音不容反驳:“让人备马车,我们一同前去。”
一锤定音!
魏公公为夫纲不振的七皇子殿下唏嘘一回。然后火速去传令,命人备马车进宫。
……
夜半更深,天气严寒。
谢明曦穿得十分厚实,又特意披上了貂毛披风,连带头脸都被兜得严严实实。饶是如此,盛鸿还是放心不下,一路护着谢明曦到了马车边。
夫妻两人上了马车后,隔邻的昌平公主府也有了动静。
面色苍白的昌平公主和神色凝重的驸马顾清,也一并坐上了马车。
心急如焚的昌平公主,扬声吩咐:“快些策马进宫!”
很快,马车便越过七皇子府的马车。
昌平公主根本无心和盛鸿谢明曦夫妇招呼寒暄,明艳的脸孔紧紧绷着。唯有目中的焦虑急切,泄露出了她此时的惊惶难安。
“昌平,”顾清看在眼底,也觉心中难受,紧紧握着昌平公主的手,低声安抚:“父皇是真龙天子,定有上苍庇护。一定没什么大碍,说不定,我们还没进宫,父皇便醒了。”
昌平公主露出一个无奈又苍凉的苦笑:“清哥,都到这等时候了,你就不必说这些好听话来哄我了。”
“父皇眼下情形,定然十分危急,否则,母后绝不会半夜命人送信出宫。”
“母后急着让我们都进宫,或许是想让我们姐弟见父皇最后一面……”
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
晶莹的泪珠,自昌平公主的眼角串串滑落。
或许是父女连心之故。昌平公主这一日都有些心神不宁,晚上迟迟未能入眠。
待听到建文帝陡然昏迷的噩耗后,昌平公主便有了不妙的预感。在夫婿面前,再也撑不住,泪如雨下。
顾清心痛不已,伸手为昌平公主拭泪:“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待进了宫,一切便都明了。”
车夫全力策马前行,未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东华门外。
守着宫门的内侍忙开了宫门。
昌平公主和驸马顾清面色沉沉而入。紧接着,是七皇子殿下和七皇子妃。没过片刻,二皇子夫妇四皇子夫妇五皇子夫妇也都进了宫。
这等阵仗和动静,委实罕有。
守着宫门的内侍关了宫门后,凑在一起低声私语。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为何住在宫外的公主殿下和诸皇子殿下都急着半夜进宫?”
“七皇子妃还没出月子,怎么也来了?”
“该不是皇上出什么事了吧!”
“嘘!这等话可不能随意揣度!要是传出去,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这里只你我两个,我才敢说嘛!如果皇上真得有个好歹,大齐可要变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