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视,含糊地说了句:“昨夜没睡好。”然后便抬脚先进了椒房殿。
谢明曦眸光微微一闪,心里思忖了一回,才迈步一起进了椒房殿。
……
昨晚蜀王府里的事,俞太后显然也知道了淡淡道:“一个个都已长大成人,倒还是孩童脾气,兄弟之间竟动起手来了。传出去,成何体统。”
谢明曦第一个起身:“母后说的是。蜀王心中颇为惭愧,待退了朝,便来向母后请罪。”
尹潇潇也坐不住了,起身认错:“儿媳不该和伯兄动手,请母后降罪责罚!”
别人只看看动动嘴,尹潇潇却动了手。
俞太后目露不悦:“你知错便好。身为王妃,岂能这般肆意妄为。从明日起,你别进宫了,在府中好生反省。什么时候哀家发话了,你再进宫来。”
尹潇潇低头领命。
俞太后又看向赵长卿:“鲁王习武多年,连尹氏也不敌,传出去哀家都替他脸红。”
羞臊不已的赵长卿起身为夫告罪。
最后,轮到李湘如。俞太后什么也没说,只瞥了李湘如一眼。只这一眼,便足够李湘如受的了。
妻以夫贵,妻以夫荣。
夫婿没了脸面,做妻子的,可不就跟着一同没脸么?
李湘如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起身告罪。
俞太后神色淡淡:“罢了,哀家也不多说了。身在天家,是你们一世荣耀体面,万万不可做出有损天家颜面的事。尔等好自为之。”
众人齐声应是。
俞太后神色略缓:“都别站着,坐下说话便是。”
话音落了之后,谢明曦等人才一一落座。
俞太后威仪可见一斑。
“蜀王夫妇明日离京,你们身为兄嫂,都去送一送。”俞太后徐徐说道:“血浓于水,隔得再远,亦是血亲。日后不妨书信多来往。”
……
俞太后显然没有拉着谢明曦语重心长依依惜别的意思。
谢明曦也没什么可失落的,出了椒房殿,又去了寒香宫,和梅太妃道别。没了盛鸿在一旁,婆媳两个也没什么话可说。
谢明曦坐了片刻,才道:“母妃一定要保重身体。待日后,殿下定会想办法接母妃出宫。”
梅太妃却道:“去了藩地,你多劝着鸿儿,让他安分过日子。别总惦记我。”
谢明曦眸光一闪,掠过梅太妃苍白的病容,淡淡道:“有人要留母妃在宫中,母妃不得不留。只是,母妃万万不可心生死志,别以为一死百了,殿下不会再受制于人之类。”
“殿下去了蜀地,心中也时时惦记母妃。若母妃在宫中有个差池,殿下愤怒伤心之下,做出什么举动都未可知。”
“人活着才有希望。否则,就什么都没了。”
梅太妃:“……”
梅太妃被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没有寻死之意。”
被谢明曦这么一说,梅太妃哪里还敢有寻死的念头。万一蜀王因此造反什么的,她到了地下也不能合眼啊!
谢明曦没有揭穿梅太妃的言不由衷,微微一笑:“我相信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