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此事便尘埃落定。
没想到,蜀王应召而来后,坚决地推辞不肯:“……父皇还在世之时,我便和父皇禀明过心意,绝无争储之意。”
“皇兄继位后,我第一个就去就藩。为的是释皇兄之疑。”
“这两年多来,我在蜀地颇有建树,也早已将蜀地看做自己的家。我这点能耐,经营好自己的家已是为难。哪里担得起江山社稷的重任。恳请母后收回凤命,另择贤明之人为新帝!”
蜀王要推拒作态,大家都能理解。不过,这态度也太坚决了,完全看不出是做戏的样子啊!
陆阁老心中有些诧异。其余几位阁老,也各有所思。
不过,此时还没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束手静观便是。
俞太后按捺住心里的火气,淡淡道:“朝中多的是尽心尽责的臣子。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你能耐不大不要紧,有识人之明容人之量便可。”
蜀王肃容拱手:“儿臣自八岁起穿女装,直至十四岁那年才恢复皇子身份。那几年的生活,对儿臣的影响也颇为深远。性子总有几分荒唐恣意,行事任性。”
“儿臣有自知之明,这样的性情脾气,委实坐不得龙椅。还请母后见谅!”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俞太后的目中闪过一丝怒意,语气也强硬起来:“照你这么说来,安王年少不当事,霁哥儿他们几个还都年幼,亲爹又犯下大错,不宜过继到萧皇后名下继位为帝。人人都不合适,大齐龙椅就这么空着不成?”
话一出口,忽觉不妙。
果然,蜀王立刻接了话茬:“母后英明果决,对政事亦颇为熟悉。择一个年少的新帝,由母后听政摄政便可。”
陆阁老等人一起看向俞太后,目中已有警惕之色。
俞太后:“……”
好狠辣的一招!
绕来绕去,原来是在这儿挖了深坑,她一个不慎,竟是落进了坑中。
俞太后执掌后宫数十年,除了曾在李太皇太后那里吃过些暗亏外,还从未被人这般坑过。此时心火腾腾直冒,全仗着过人的自制力,才按捺下去。
俞太后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冷笑一声:“说来说去,原来竟是忌惮哀家。好一个蜀王,帝位还未到手,龙椅还没坐上,就开始惦记要弹压哀家了。罢了,哀家立刻下令,搬去皇陵,和你的父皇皇兄相伴度日。不在宫中碍你们的眼。”
一张口便是“你们”,显然是将蜀王妃谢明曦也一并拖了进来。
这一顶不孝的恶名若坐实,蜀王登基不免为人诟病,谢明曦还有何颜面执掌中宫?
蜀王立刻跪下告罪:“儿臣绝无此意,请母后息怒。”
“母后执掌宫廷数十载,从无差错。抚育一众皇子,精心教导,从无懈怠。儿臣心中亦深记母后的教诲,从无一日或望。”
“儿臣对母后孺慕敬重,也深知母后的才干。这才做此提议,绝无忌惮之意,更没什么弹压的念头。”
“母后若信不过儿臣,儿臣这就对天立誓。儿臣绝无为帝之心,儿臣请母后听政摄政,亦是一片诚心。如违此誓,儿臣不敢再为盛家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