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典型。”景悦最后说。
小白笑眯眯不说话, 景悦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面对这样的小白, 就说:“别傻笑了, 大哥不是让你去练功吗?”
“嗯。”小白答应一声, 却没有动作, 他抠着桌子发了会儿呆,又慢吞吞问,“你和七哥, 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景悦简单讲了一下上午的经历,“回来路上, 正好看到夏翟国的人也到了, 七哥一会儿还得去赴宴陪客。”
这事儿说完, 小白还是没动, 景悦觉得有点奇怪,问他:“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小白点点头,却没开口, 脸上彷佛真的有忐忑犹豫四个大字悬刻着一样,纠结极了。
“你连卖了你都不怕, 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景悦等了他一会儿, 看他还不说, 就调侃道。
小白两颊渐渐红起来:“我……我想……”他吞吞吐吐的,最后做出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说, “我想问你……”
这节奏好像不太对吧?景悦莫名其妙想起兄长的话, 插嘴道:“嗯, 想好了再问。”
小白被她插了这一句,说话反倒利索起来了,“我想问,你是不是希望我,能想起自己是谁?”
这事儿啊,景悦心里暗自松口气,答道:“这个不是我希望你怎么样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不同的选择可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你的人生,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小白坚持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看法直接做决定。我觉得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安之若素,如果是我,我会很没有安全感,很害怕。”
说到这儿,景悦心念一动,“其实你也是吧?你之所以如此信赖我和大哥,也是因为对外面没有安全感,是不是?”
小白老实道:“我不知道。外面,我觉得,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是什么意思?”景悦惊异。
“就是,无所谓,不重要。所以,既不害怕,也不喜欢。”
“那如果离了我和大哥呢?”
小白明显紧张起来,“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景悦步步紧逼,“你不是说不害怕吗?”
小白的手开始无意识的抠桌子,好一会儿才答:“会难过。”
景悦一下就心软了,她觉得小白大概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天赋,连她这样自认为心肠硬的人,都很容易就对他心生不忍。
“好吧,这个可以以后再讨论,我们说回来,我觉得,对一个忘记过往的人来说,比我是谁更重要的,是我为何是我。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造就了现在的你,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于我而言,过往的经历无比宝贵,如果有一天我忘记这些,我可能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某些执念和坚持,在某些关键选择上,也可能因为没有了过往的记忆,而选择一条背道而驰的路,比如说,不管小和的死活。”
景悦说到这里略微停顿,才问小白:“你说这可不可怕?”
小白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可怕。我懂了。”他说着站起身,“我去练剑了。”
景悦:“……”
这就完了?她不知为何,突然对自己刚刚发表的观点产生了担心,忙一把拉住小白的手,加了一句,“我之前说过了,这只是我的看法,我不希望你没有自己的思考,就全盘接受、做了决定,懂吗?”
感觉自己的指尖被她暖暖软软的手握住,小白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眼睛直直望着景悦的手,答不上话来。
景悦发现他盯着自己的手,只当他又不好意思,就收回手说:“总之,我希望你和十一都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儿,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有能力保护自己关心的人,不要轻易为人影响利用。”
小白回过神,看向景悦的目光格外明亮,“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行吧,去练剑吧。”景悦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古怪,就也站起来说,“我去夫人那儿,跟她说说孟天师给小和看病的事。”
曾姮午后要回大司徒府一趟,便只跟孟皓打了个招呼,没有跟进诊疗过程,景悦其实都不知道曾姮回来了没有,只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小白分开,往曾姮居住的主院去了。
巧的是,她走到主院门口,就遇见了刚回府的曾姮。
“你这是得了消息吗?来的倒巧。”曾姮笑道。
“我估摸着您该回来了,就想先过来等着,没想到正撞上。”景悦说完这句,就把孟皓给景和看病的过程讲了,最后叹道,“孟天师修为真是深不可测,可惜,代价太高。”
曾姮进了房,叫侍女们退下,问道:“什么代价?”
景悦如实讲了,“其实我有点不明白,孟天师如此受大王信重,怎么还会缺人驱使,非要我们小白和十一这两个傻乎乎的?”
“是啊,想给他效劳的人,排成一列,大概环城一周也排不下,不说别家,我们曾家就有好几个年轻子弟想找门路,去清泰殿做个童子呢!不过,十一身份特殊,小白的修为,在你们这年纪也是凤毛麟角,孟天师若有些不方便给人知道的事,让他们去做,倒是便宜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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