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小的,小我两岁,也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本市的,算是个富二代。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入这行当的时间却比我早。据他所说,他爹是个军迷,而且常年在国外,所以收集了很多枪支,而他从小便使用这些枪支,也算是个自学成才的武器专家。回到国内后,因为家里有钱,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找个正经工作,又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机缘巧合才入了这个行当。
至于具体的原因,他不肯详讲,我们也没有逼问。但是,估摸着也是他自己想干这行,他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喜欢这工作的人。他讲话自己有虐待癖,每次看到人痛苦不堪和极度害怕的情绪他就会在精神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按照他的意思,虐待是一门学问,应该详细的划分为精神虐待和肉体虐待两个门类,而最为可怕的应该是精神虐待。使人能够持续的处在恐惧当中,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
这么一说,他刚才像个智障得用铁棍敲击栏杆的行为就解释的通了。
对于他这种变态的心理我们曾共同表示过谴责,而经过刚才的事件我认为他除了变态可能精神上也有些趋于弱智的表现。
通俗来讲就是傻。
他对于枪械的了解属于专家级的。拆卸组装、射击和对各种枪支性质的了解都要远远优于我曾在部队时的能力。
平时疯子很少接单,每次都是我和老三谁有生意他就和谁去凑凑热闹,他不需要分红,我们这个把脑袋绑在裤腰上的工作对他来说就像游戏一样的乐在其中。我们到也乐得带他来做任务,这虽然总是惹祸,但有他在安全还是多一份保障的。
废话多了,言归正传。
我和疯子就一直静伫在雇主旁边等待,现在把枪给了他显然是不明智的,我们没办法保证他不会一梭子子弹全部倾泻在这三人身上。虽然是在荒郊野外,但是但凡有一个路人经过,密集的枪声难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要在把警察招来可就不好办了。
忽我听到一身轻叹,转眼看去,刚才还像雄狮一般的男人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背对着我我无法看到他的眼神,但我知道他决心已下。
时机到了,我上前一步,抽出腰间的手枪伸向他:“根据您的要求,这三人您亲自解决。”
他转头看向我,张口想要说什么话却又吞了回去,低头看了看枪,抬手拿走。
“别想太多,少三个人吸食空气而已。”我说道。我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做任务,大哥把枪交到了我的手里,说着同样的话。
雇主身体一颤,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把手伸进了衣兜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
我愣了下神,干笑了一声,说道:“咱们应该是现金交易。”
“卡里有三百个。”他低声说道,声音失水般的嘶哑。
“彩票站刚打过来……”他又补充道。
我知道他说的三百个之后省略了个“万”字,不知是因为习惯还是想隐匿些什么。
“先生,一个人头是十万。”我提醒他道。
“你废话可真多啊。”他打断我,然后转过头去:“我要钱还有什么用。”
我知趣的闭住了嘴,我知道这种状态下的人最好不要招惹,何况他还拿着一把枪。
又是沉默。
估计是气氛太过压抑了吧,连疯子那个杀胚也受不了。最终他打破沉默:
“先生,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由您亲自向这几具尸体告别了啊,我们两个就不参与了,先去门外候着您。”
还没说完,疯子就不容分说的拽着我向外走。边走边在我耳边轻声说:“走了走了,人家处理家事那用咱们这么看着。还怕把你枪拿走不成?就那一个出口他也跑不掉。再说人家给你三百个,回赠人家一把枪有个什么……”
他还在说着,但已经变成了自言自语根本听不清,大致意思是在说今天终于发了一笔横财,要再去黑市买两把好枪再去哪些地方消遣消遣。
我的心思也没放在他这儿,被他拉向门口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男人。
淡淡的光从仓库顶檐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在了那个男人背上,一条黑长的影子散在地面上,很长,很长。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为他感到了一丝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