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六发子弹,够了。我暗自思索,又向疯子说道:“一颗不留,都打出去,死守着这扇门。”
疯子嘴角上挑一下,眼睛里又闪起了可怕的光,仿佛有火焰要喷发而出,吞掉眼前所有的东西。他一脚踹开木门,枪口向外。在门前,那帮人刚刚登上了这层,手扬砍刀跑向门口。
疯子开了枪,枪口爆出了一条火龙。子弹在出枪的那一刻四散炸开。冲在前面的人被弹片和气浪推飞回去,数个人瞬间倒下。没有打中人的弹片冲向后面的墙壁。本就要掉落的墙皮纷纷被打下,墙皮后的土层也化为了灰尘,荡起了厚厚的一层,飘散在楼道间。
“下撤!他们有枪!”不只是他们离谁喊叫一声,那些人就炸锅一般,拖着他们受伤的同伴向下跑去,转眼在楼道的拐角处消失了。疯子紧走两步,冲着拐角处又放了一枪。
他打得这两枪角度极其的稳,枪口偏上,没有冲着人群,而是冲着墙壁。他自然明白,现在绝对不应该闹出人命,目的只是为了打退他们。猎人自是这样,在任务之外,谁还想再继续看着人死掉。
爆裂耳膜的枪响过后,下面传来了一片的哀嚎声和咳嗽声,想必这时候又有人中了疯子的枪子。疯子也不紧不慢地追着他们下了楼,两发子弹已经废了,还有四发,我们得在四枪之内,把事儿办完。
老三怅然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就多带几把散喷了。”
我把两个红桶提了起来,和他说道:“我和巨巨在这里浇汽油,你去门那边探探路。”
说完,我把一个桶交给巨巨,他和我从不同的地方开始把汽油叫在房间里。老三则推门而出,去寻找逃生之路。
我一边浇着汽油,一边听着楼道里的动静,从刚才疯子消失在楼道里后,枪又响了两声,他们现在大概在二楼左右的位置。疯子手里有枪,在那帮手拿棍棒的小混子面前,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但愿不要闹出太多的人命,我想。
就在我和巨巨几乎要把整个房间都浇完的时候,楼下一声“咔嚓”声传入我的耳朵。那是枪械上膛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不是从楼道那边传来的,而是从窗下。
“是步枪。”巨巨低声说。我从灯光下看他,他的脸色苍白。
他妈的他们也有枪!
“卧倒!”我大声的吼了出来,把空了的汽油桶扔在一边顺势倒下,另一只手扯住了巨巨的脖子把他拽在地下。
一串连续的爆响声从窗外响起,一颗颗子弹泛着火光打破了玻璃飞射进屋来,全部打在了屋顶的墙面上。白色的墙壁不断出现凹陷的弹坑,墙皮和灰尘掉落,汽油的味道裹着大颗粒灰尘挤入了我的肺部,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屋顶的灯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就被打灭了,破碎的灯罩和弹片一起飞溅,电火花垂直落下,在空中熄灭。“护着头!”我在不断地枪声中喊道,不知道巨巨能不能听见。灯光熄灭后,屋内已经全部黑掉了,窗外的雾气笼罩着天地,没有月光。
我最担心的是飞溅的弹片和掉落的火花会引燃屋内的汽油,不过万幸的是,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和巨巨平安度过了一梭子子弹的扫射。
我们在子弹打完后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掸掉了身上的墙皮灰。疯子已经回来进屋了,六发子弹也已经打完了,靠在屋子的墙边喘气。
“他们,他们被我打到了楼门口,”疯子开口说道:“我打完子弹就跑回来了,他们大概调整一下就该上楼了,我们没时间,快逃吧。”
我“嗯”了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那个门前,撞开那扇门用身体支住,让巨巨和疯子先出去找老三。我支着门在那里,等那帮人上来。
刚才的一梭子子弹是他们在向我们示威,要不是我躲得及时恐怕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刚才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留了半分手的,就是疯子把他们逼下去的时候也是故意把手提高了半分,枪口冲着的是墙面而不是人群。可他们倒是毫不留情面,一打就是一梭子子弹,看样子是非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可真够看得起我们。
他们把自己当做什么?暴徒吗?猎人才是暴徒,他们算是什么玩意儿。既然他们想拿枪来玩,把我们逼到死角,那我们就来教教他们该怎么用枪,顺便再告诉他们暴徒究竟该怎么当。
吱呀一声,我对面的门开了,伸进来半支步枪。屋中没有灯,他们什么也看不清。似乎是确定了没有危险,持枪的人把整个身子探了进来。门全张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身后站着一群手持刀棒的人。
楼梯间的灯光照着他们的脸,愤怒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好笑。
我缓缓抬起手中的枪,指向地板。
“你们好啊。”我说。
“再见。”我又说。
扣动扳机,火焰瞬间在我和他们中间沸腾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