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说着,就一把关上了门。
“哎,大爷,大爷!”李正大叫。
可是那老头没有回应。
李正又敲起门,里面还是没有一丝声息。
李正站在门外暗想,严夫子不在这里,那么他去了哪里?
忽然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上来,李正感到一阵恐惧。严夫子变成另一个猪头模样,不但不能再给家人挣钱,反而使得家人受累,严夫子不会为了让家人解脱而自杀了吧?
想到此处,李正感到一阵窒息,几乎不能呼吸。半晌终于回过气来,李正对于替严夫子照顾严家的心思也淡了。
看严家这样子,对于严夫子唯恐避之不及,自己又何必替他们打算?
他只是感慨,老天对严夫子,何其之不公,严夫子劳累半生,最后却是这么一个下场!
李正感叹了一番,正要离去,忽见那边墙头上一个人影正勾着头朝里面窥探。看那轮廓,不是严夫子又是谁?
严夫子身子贴在墙上,借着旁边一户人家的屋檐遮掩身子,自以为非常隐蔽,却不想被李正逮了个正着。
“原来严夫子没自杀!”意识到这一点,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李正朝那人影走去,故意做出很大的声响。那藏身墙上的人影意识到自己的行藏已被人发觉,扭转头来,发现是李正,朝李正使眼色,让他不要声张。
李正往后退了两步,让墙壁的阴影将自己遮盖,然后静静等待严夫子下来。
半晌,严夫子好像是看够了,终于从墙头上跳下来。他虽然武功已经不在,不过底子还在,从墙头上跳下来都没发出什么声息。
“严夫子!”李正凑上前,急切道。
“嘘!”严夫子竖起手指,在那猪嘴上发出嘘声,拉起李正朝前走去,“走,前面说。”
走了好远,已经远离严家,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屋旁边,严夫子这才稍显轻松,往墙边一靠。李正打量严夫子,只见严夫子仍是那副猪脑袋模样。当日,悟空禅师将严夫子救治完,王守人曾说,他这猪脑袋慢慢就可以恢复。
不过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严夫子仍是这幅模样,几乎没什么改变。可以想见,这个“慢慢”肯定是以年计算的。
“严夫子,你怎么不回家?”李正也靠过去,问道。
“哎……”严夫子叹气。其实不用严夫子讲,李正也明白,严夫子是不想连累家人。
接着,严夫子讲起这月来的生活,李正这才明白,为何有了刚才严夫子在墙头上朝里窥探的一幕。
自从严夫子变成这副猪头模样,邻里惊恐,连那些租了他们土地和房产之人都要过来退租。当时,严家人并没有放弃,觉得严夫子不过暂时这幅模样,以后一定会变好的。他们也对那些要求退租之人谎称,严夫子这是得了病,等病好就会回复原貌了。
严夫子四处求医,可是没人能够救治。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时间,也许随着时间过去,他这个模样就会慢慢变化。虽然严夫子已经没有武功,不过还是可以做点其他事情谋生的。就算不能在讲武堂谋职,他们这一家虽说艰苦点,可还是能过下去的。
可惜,一个月过去了,严夫子面目没有一分变化,还是那么可怖。谎言不攻自破,要求退租的一天天来,邻里也明里暗里嘲讽,催他们赶快搬走,可千万别把厄运带到别人家。
严家压力山大,而压力最大的就是严夫子了。他既恨自己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又恨那些人为何就不能接纳他这个异类,他想过离开,给家人一片平静,却又怕家人离开他之后无法生活。
毕竟,以前的严家主要就是靠他在支撑。虽然他们以前也过的是艰苦的生活,不过自从他学艺归来,严家的生活已经改善了很多,家里还请了佣人。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后没了他的支撑,严家只剩下两老一少,这一家人该怎么生活啊。
严夫子迟迟下不了决心,不过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严夫子对这个原因没有明讲,不过李正却也能猜测一二。想必是严家人的冷漠,使得严夫子最终下定了决心。
严夫子虽然离开,却还是放心不下,经常到家里附近窥看。严夫子离开之后,严家确实经历了一段惨淡的生活。
没有了严夫子,以后这两老一少要如何生活啊?严家人都发愁。
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又有什么办法?严家在经历短暂的迷惘之后,终于打点精神,开始为以后的生活盘算。佣人辞退了,一家人什么事情又都开始亲历亲为。
本来已经衰弱不堪的两个老人也好像焕发了第二春,都开始干活了。以前的千金小姐,什么都不会干的小丽,也开始能给家人帮些小忙了。
严家人这才发现,就算没有了严夫子,生活还是可以过的。虽然苦点累点,但是自己多花点力气就是了。反正这种苦日子以前就过过。何况现在还有一些土地和房产在外面。日子不会比之前难多少。
看到自家人又恢复了生活的信心,严夫子这才放心下来。今天他便是准备再来看家人一眼,便要远赴他乡。以前他曾到外面闯荡,回来之时就带了不少资财。现在他想要再次出去闯荡一番,希望可以找到什么机缘救治自己这猪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