骕说的坐收渔翁之利别有用心的东西是谁?”
这话一出,让本就脸色沉了下来的重音和笑杀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要说他们主子添火加柴,那么这个时隐隐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且还做的如此理所当然又嚣张至极!
薄奚宸却没有觉得意外,早在看了时隐隐生前的种种时她就知道这只的脾性了,那是天大的事都没有自己舒服来的重要。
他现在乐意玩游戏,就什么事也不管,什么人也不在乎。
骕同样眼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心中暗骂时隐隐的无耻,可事到如今,他话都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到底了!
骕冷着脸道出一句:“自然是罪法司。”
骕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顾虑,就算说白了,也还是留了那么一丢丢的缝隙给自己,只说罪法司,没有直接点名薄奚宸的名字。
“喔……原来如此,”时隐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转头看向薄奚宸,摇头叹息道:“一个追魂司掌权者的附属品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和诋毁罪法司的掌权者,看来宸君很让对方看不起啊~”
薄奚宸浑然不在意的道:“我们彼此彼此,刚才红狮也是毫无避讳和估计的诋毁了时大人,否则也不会有赤煞的暴走了,咱们这也算是同病相怜。”
时隐隐眸光一亮,乐呵呵的道:“所以宸君要和我一起联手干掉他们吗?”
站在旁边的骕听到这里顿时瞳孔一缩,心下一抖,看着兴致勃勃的时隐隐和笑容满面从容不迫的宸君,只觉这两只撞在一起危险性实在太大了,不等薄奚宸开口就急忙道。
“别!时大人一定要想清楚,若是我们追魂司不存在了,一山不容二虎,到时候罪法司和刑狱司势必要斗的血流成河,时大人可别看宸君大人年纪轻轻来地府时日不长就小看了她,宸君大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灭了冯学一群势力,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依仗,在一切没有明了前,咱们还是保持三国鼎立之势为好。”
骕口才很好,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井井有条有理有据的理由,换了任何一个势力的掌权者,以如今这方局面肯定会考虑他的话,可偏偏,这个人是素来荤素不忌无所顾忌的时隐隐。
时隐隐只是赞赏的点点头:“骕果然是红狮身边的第一军事,头脑思维都不错。”
骕听了这身赞扬面色缓和了下来,可心中却没有彻底放松,因为对于时隐隐这样不着边让人猜不透的存在,说出这样的话始终让他有些不安。
果然,只见时隐隐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下文了,直接转回头又看向了薄奚宸兴趣盎然的问道:“怎么样?宸君觉的我的提议如何?”
薄奚宸眯起眼,弯弯的月牙映射出一丝霜雪般精锐的光泽,笑道:“不如何。”
时隐隐听薄奚宸拒绝了眼底划过一抹流光,面上不解的道:“为何?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若是宸君错过了,那我没的玩,只好找红狮联手干掉宸君了。”
笑盈盈的声音轻巧随意,就仿似在邀约吃饭那般简单,可话语里的意思却让人打从心底里心寒。
何为谈笑间断人性命,何为高高在上握人命运,就是这般,不高调,不低调,一切那般理所当然到让世人都不自觉的觉得理应如此。
重音和笑杀对于时隐隐这诡异的脾性算是彻底无语了,可心头的警惕和寒凉却慢慢滋生。
时隐隐太过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了,加上身边势力强悍,虽然今日他们已经设下了埋伏万无一失,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骕一边焦急的看着红狮几只的打斗,一边又警惕的盯着时隐隐和宸君,就怕两人突然达成协议。
同时将手放到裤兜里迅速的按动手机发出了提前约定好的信号,让谁守在外面的人马准备支援。
对于骕的小动作,时隐隐察觉到了却没在意,薄奚宸察觉到了也没在意,这个时候,外面的那群鬼自身都难保了,更别说是进来支援。
薄奚宸只是看着时隐隐,不为他话语里的危险所动,笑眯眯的道:“时大人都这般说了,那宸君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要不是傻子,想必也不会不顾自己地位和性命的拒绝时大人的提议,只不过我们罪法司实力不过尔尔,这打头阵就交给时大人了,也免得我等坏了时大人的兴致。”
骕顿时满身戒备起来,重音和笑杀则敛眸遮掩了眼底的钦佩,时隐隐的难缠是出了名的,而且心思奇诡狡诈至极,宸君居然可以在对上时隐隐的时候如此从容,甚至从开始到现在无数次暗斗都没有一次败下阵来,反而有种让时隐隐无从下手的感觉。
别说重音和笑杀,就是时隐隐自己都有心情奇妙了,高手过招只有自己知道对方的水水到底是真有还是假有。
而眼前的宸君,从见面到现在一个多小时,几番试探她都是这般滴水不漏,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从容的应对着,不单应对,还绵里藏针的反击,将他一个个陷阱扼杀,将他一个个引诱湮灭,甚至让他都有些克制不住的被引导了。
这样的鬼,不是真的心如止水无从攻克,就是和他一样狡诈卑鄙又极度无耻,所以她很清楚这其中的要人命的诱惑陷阱,很清楚这诱杀的套路。
只要一开始的对话里她有一丁点的示弱或者被他逼退乱了心神,那么等待她的就是退到深渊地狱,灰飞烟灭,不止她,还有整个罪法司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时隐隐突然笑了,这一次的笑是真的发自内心而不带任何算计,多少年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无数的岁月他只知道他一直很无聊很无聊,直到遇到了赤煞才让他找回那么一点点乐趣,可如今遇到宸君这样的,他更加兴奋了。
其中的乐趣是不一样的,若说赤煞给他的是身体上和感情上的乐趣,那么宸君给他的就是思想上的乐趣,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和幸福感,这种感觉瞬间就冲淡了他心中一直存在的孤寂感。
“哈哈哈哈……”
清脆纯真的笑音就如孩童一般充斥满了整个宴会厅,久久都没有散去。
在场的包括薄奚宸在内都没有出声打扰,因为任何一个鬼都能够听出来时隐隐笑声里莫名的畅快和兴奋,甚至还带了一丝丝奇异的激动,就好似遇到亲人一般。
薄奚宸静静的看着时隐隐,心中慢慢有些理解,人活久了就会孤独,甚至会产生一种自闭的漠然,一种对生命对世事的不在意,一种被放空了的麻木。
曾经她是有过这样的感觉的,在她的师傅离开后,她一个人闯荡游离的那些年,她就是这样的,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洒脱随性自由自在好不潇洒,可心中却是空无荒寂的,任何人事物都难以入心,难以留住她的心绪和注目。
直到季君月出现,知道季君月与自己一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她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归属感,一种看到至亲的愉悦和满足。
再到后来的相处中,季君月和她的趣味相投,思想一致,那种待人处事的观念,那种相似的行事作风简直让她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现在的时隐隐想必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特殊的人正因为太过特殊,不管是行事作风也好,不管是思想诧异也罢,亦或者是外在长相,皆会因为太过特殊而被这个世界无形孤立。
这样的特殊存在比普通人更难找到共鸣,所以他们是孤独的,是寂寥的,终其一生都很难很难遇到和自己契合的存在,若是真的幸运遇上了,那将是他们一生之幸。
他们会紧紧的用尽一切办法去抓住,去珍惜,去悉心灌溉和呵护。
就在薄奚宸思想有些游离的想到季君月的时候,时隐隐畅快的大笑终于停止了。
他转头看向薄奚宸,眼底神采奕奕:“来,我们一起干掉追魂司这群碍眼的东西!”
语落,不需要时隐隐交代,旁边一直默不出声的双侧就动了,身影一闪直接加入了赤煞一群鬼妖的战斗,出手狠辣无情,杀气腾腾就仿似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无声的收割着鬼魂。
而原本逗弄着红狮三鬼妖的赤煞,也在听了时隐隐的话看到双侧加入时也收敛了逗乐的心思,直接出手攻击,招招致命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