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半只脚刚跨过门槛,就听身后传来谢公公变调破音的尖嗓声,“陛下——陛下呀!”他有些头疼的掐着人中回头看小跑着过来的老太监,“小点儿声,炸的朕脑子疼。”
谢公公忙噤声,从袖子里掏出一直捏着的小药盒递给皇帝。
“这是什么?”皇帝皱眉问道。谢公公刚要回答,忽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喜儿见过陛下,陛下大安。”原来是一直在这里等着皇帝下朝的喜姑姑,她见皇帝目光投过来,又是盈盈下拜,“太后娘娘不知陛下今儿得不得空,想请您去福寿殿坐坐。”
福寿殿?谢公公眼角一跳,这么些年了,陛下的紫宸殿同太后的福寿殿基本可以说的上是毫无往来,现下怎么又突然……他悄悄凑近皇帝身边小声道:“陛下,听说昨儿个太后娘娘还召见了皇后娘娘。”
哦?皇帝颇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朝喜姑姑笑道:“原来是喜姑姑,这么多年没见,姑姑竟却还似从前那般美貌。”
喜姑姑只是微微笑了笑,“陛下说笑了。”
“你刚说太后让朕去福寿殿一趟?”
喜姑姑点头,“是呢,太后娘娘让奴婢在这儿等着陛下,若是陛下有空,就问问陛下愿不愿意去福寿殿走一转。”
皇帝突然哈哈大笑,“有空没空,当娘的都发话了,儿子能不敢去么!这就走吧。”说罢就提步向福寿殿走去。
谢公公看看手中还是没能送给皇帝服下的药丸,只能跺跺脚咬牙塞回袖子里,赶紧追上前去。
站在福寿殿前,皇帝心中一时思绪繁杂,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小时候他和母后不得父皇宠爱,他虽然名为嫡子,却受尽了冷眼。
后来太学中发生暴乱,所有皇子全部被杀害,只有自己,因着前一天被欺负了躲开没去上课,因此逃过一劫。
后来父皇只得立了自己为储君,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打击过度,父皇便重病不起,没几个月就去了。
七岁的自己就这样被扶上了御座,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他眼神飘的有些远,想起了自己幼年时边抹眼泪,边背大本策国论,一日下来若是背不完帝师规定的,就没有晚膳可以吃。
母后总是借着来看进度的名头,悄悄在袖子里揣了几块核桃糕让自己躲起来吃掉。
最期待的就是她来看自己,就算没能把书背下来也不用害怕。
也曾经哭着抱她不许她走,“孟扬不想当皇帝了!母后带我走吧!”
她那时说了什么呢?
他绞尽脑汁想了会儿,却只记得她帮自己认真的擦干眼泪后离开时,行到门边扶着门框对自己绽出的笑容。温柔,温暖,就像她背后的夕阳。
喜姑姑候在一旁,也不催促,半晌皇帝回过神来,微微哑了声音,“进去吧。”
福寿殿里经久不散的飘着佛香,皇帝深深吸了口,沉下了有些浮躁的情绪,随着喜姑姑绕过前殿,喜姑姑带他到后殿门口,便行礼表示请他自己进去。
皇帝迟疑了下,还是掀起了布帘。
太后正半倚在软塌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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