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史凌汐原本正一心一意集中精神想要触动神识进到空间去种植药草, 谁知突然间身子一轻，整个人便已经飘在了半空中。

    她有些讶然的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熟悉的绝美脸庞, 除了沈陌寒又有谁呢？

    “药圣前辈？”史凌汐心下一惊，禁不住出声叫道。

    沈陌寒淡淡瞥了她一眼, 脚下轻点, 终于落在了汴京城隐蔽的一处高楼之上。

    “史凌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两人刚站定, 沈陌寒便冷声问道。

    史凌汐有些不解的看了眼面前的沈陌寒,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 你是打算在苏家人面前直接使用空间吗？”沈陌寒看她一脸不解的望着他，有些无奈的问道。

    史凌汐吃了一惊，她想要使用空间的事情, 为什么沈陌寒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她记得上一次狄青腿疾犯了的时候, 多亏他的帮助她才没有露馅。难道这一次也……

    这么想着, 史凌汐有些期待的看向面前的沈陌寒：“药圣前辈, 我想要救狄青将军，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你可以救他一次，救他两次, 可人总归逃不过所谓的宿命。”沈陌寒好看的茶色眸子忽地黯了，好似强压着一股悲伤一般。

    史凌汐看着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见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

    沈陌寒察觉到了史凌汐的目光, 这才恢复了神情, 冷声道：“狄青此去陈州必死，你不能救他。”

    “为什么？”史凌汐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在她印象中她虽然和沈陌寒接触不多，但他的传言却听说的不少，他医术精湛，绝不会见死不救。

    “你不是药圣吗？救人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要阻止我？”

    ******

    就在和史凌汐和沈陌寒争论之时，苏辙和苏轸也已经出了相国寺。

    苏轼和王弗则是留在寺中陪着狄咏一起为狄青送行。

    刚才那道黑影虽然一闪而过，他们没有能够看得太清楚，可这道黑影给人的感觉和几月之前在巷子中遇见的十分相似。

    “我想起来了。”苏辙正焦急间，听见身后的苏轸突然叫道，不禁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子由，你还记不记得娘有一次得了风寒，我和凌汐去三和堂为娘求特效药？”苏轸这么说着，见苏辙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当时三和堂的管事说三和堂主人要见凌汐，我则是被安排在客厅之中等候。”

    “当时我记得那走廊的尽头有个人亦是一袭黑斗篷着身，完全看不见模样。”

    听了苏轸的话，苏辙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二姐你是说今天的这个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和堂的主人？”

    苏轸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上次在汴京的街上他带着凌汐离开之后，凌汐再回来时便带着药圣给的药草和银针，所以说……”

    苏辙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便顺着她的猜测继续说道：“所以说其实三和堂的主人就是黑衣人也就是药圣。”

    “嗯。”苏轸点点头，看向一旁有些焦急的苏辙安慰道：“如今看来这黑衣人是药圣的可能性极大，若他真是药圣，凌汐是他的徒弟，他一定不会为难她的，你大可不必如此焦急。”

    苏辙知道苏轸说的没有错，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对那道黑影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虽然他们素未谋面，可总觉得似乎见过一般。

    “看他刚才的方向应该是往城西的角楼去了，我们便去那里找凌汐吧。”苏辙这么说着，抬手挽住了苏轸脚下一跃便飞至了半空之中。

    苏辙会武功，苏轸是知道的。

    他小的时候体弱，时常生病，多亏得到一位道家前辈指点功夫强身健体，身体才渐渐硬朗起来。

    只是他这些年和苏洵、苏轼一起苦读诗书，鲜少看见他使用功夫，差点儿就忘了苏辙原本是个文武全才。

    ******

    城西角楼——

    楼外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周围似乎更加安静了。

    沈陌寒看着瞪着他的史凌汐，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苦笑。

    “你可知道逆天而行的后果是什么吗？”

    史凌汐本以为两人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没想到沈陌寒却突然开口了，他这么问她，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之人，她就好像是开启了上帝视角，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正因为她知道，因此她无法让自己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去眼睁睁看着。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沈陌寒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狄青是国家的栋梁，不止你不想他死，许多人都希望他活着。”他这么说着，史凌汐有些惊讶的抬眼看他，听到他继续说道：“就包括对他有疑心的皇帝也是一样，如果狄青死了，皇帝定然后悔。”

    史凌汐知道沈陌寒说的没有错，狄青死后，宋仁宗确实十分后悔，可是他再后悔，狄青也活不过来了。

    “可是，狄青此去陈州，他必须死。”就在史凌汐发怔的时候，沈陌寒又继续说道。

    史凌汐抬眼看他，忽然间明白了他话语中的含义。

    置之死地而后生，狄青如果不死，那么他后半生将会一直面对朝廷的怀疑，每半月都会有朝廷的人去监视他。他虽然活着，却比死更加难受。

    沈陌寒看史凌汐的眼神变了，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继续道：“所以现在不是给狄青药材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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