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
“还有那几件衣服也拿下来。”苏辙又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几件冬衣,伙计连声应道,脸上的笑容更深,敢情这是来了个大客户。
史凌汐将苏辙挑选的衣服试了个遍,每一件都很合适。
她不禁暗自感叹苏辙挑衣服的眼光。
之前在寒衣节的时候苏辙将宋记衣裳铺那件放在角落里许久没人买的衣服给她买下来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钢铁直男的审美,以保暖为主。
没想到,这一次大有改观了。
“伙计,麻烦帮我把这几件衣服都包起来。”苏辙这么说着,史凌汐有些惊讶的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子由,你疯了吗?干嘛突然给我买这么多衣服?”
苏辙将她拉着他衣袖的手拿了下来,径自掏出银子付了钱,不由她再问下去便拿着包好的衣服拉着她出了织香坊。
史凌汐甚至还能听见身后的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相公,你看看人家出手多大方啊,你看看你我就买一件你犹豫这么久!”
“那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付钱的时候更是俊!”
“我也想要一个那样的相公啊!”
……
“子由,你是怎么了?”史凌汐被苏辙拉着在街上走,眼看已经到了州桥附近,州桥旁的街道上有不少饭馆和酒馆,来来往往的人多到数不胜数。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以前对你不够好。”苏辙突然停了下来,来来往往的人群路过他们都忍不住会瞥上一眼,而天地之间他们的眼中却似乎只能看见彼此一般。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加倍对你好。”苏辙坚定的说道,似是思考了很久一般。
“子由……”史凌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愣愣的出声叫他。
“凌汐,你知道吗?”苏辙又开口了,“我以前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和谁成亲都是一样的,于我而言并无分别。”
史凌汐:“……”
“可如今我却觉得,如果和我成亲的人不是凌汐就不行,只能是你,必须是你才可以。”
这算是告白吗?
史凌汐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认真盯着她的苏辙,他的眸子清澈,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的想法,句句字字都敲在她的心上。
“子由……”就在史凌汐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街上的人一阵躁动,这是汴京城的初雪。
史凌汐抬手去接,冰凉的雪花落在指尖,瞬间消融不见。
冬天来了。
身上忽然一暖,苏辙将那件红色的斗篷展了开来套在了她的身上。
史凌汐有些感动的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子由,刚才都没有给你买衣服。”
“你之前已经给我买过了,若是下次有空再一起买吧。”苏辙说着,忽然觉得手上一暖,原来是史凌汐握住了她。
她的手掌不大,攥在手心暖暖的,仿佛天然的暖炉,持续散发着热度。
“我们去吃饭吧,我有点儿饿了。”
听了她的话,苏辙点了点头,两人找了一家最近的饭馆走了进去。
店小二招呼他们在靠近窗前的位子坐下,窗外雪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不觉之间,房上、地上已经铺上了白白的一层。
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纯净了。
也许就连老天也想着尽快洗刷掉这汴京城中的污秽吧。
这家饭馆有个专门的台子,是说书先生用来讲故事的。
汴京城中除了勾栏瓦肆之中有说书先生讲故事,便是在御街旁的饭馆中能看见。
北宋遍布名人,因而汴京城中的说书先生从来不乏讲故事的料。
他的大部分故事都是来自真人事迹,还有一小部分是民间流传,真假相合,反而令人听得津津有味。
“今天讲的是包大人大义灭亲的故事。”
“那时的包大人做庐州知县,一个老大娘来报案,被告人是包勉,包勉是包大人的侄子也就是包大人哥哥的儿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包勉打死了老大娘的儿子,摔死了她的孙子,□□了她的儿媳妇。要知道这可是两条人命加上强/奸的重罪。”
“包大人是最小的儿子,包大人的母亲为了生包大人在包大人未满月的时候去世了,那时候的包大人还是襁褓里的婴儿。嫂嫂心疼包大人,就把包大人带回来自己养。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啊。”
“一边是正义一边是情义,包大人当时十分难做,可最后他还是将包勉抓拿归案,不顾亲人的哀求将他问斩了。”
……
史凌汐有些好奇的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这才恍然发觉原来说书先生在讲的正是包拯的事迹。
“包大人真是一个好官啊,试问如今天下,大义灭亲的官员能有几人?”
“包大人之前被贬官,如今也该回来了。”
“是啊,包大人可是为民着想的好官,有他在汴京城才更加安稳呢。”
“谁说不是呢。”
……
周围人听了故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史凌汐这才忽然想起,包拯是去年十二月因替人担保被贬官,历史上隔年十二月,也就是今年十二月,他就会被召回汴京,出任开封府,升至右司郎中的。
如此想来,她很快便能见到这传说中的铁面无私包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