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永乐帝欲纳柳如愿 杨士奇智诱朱高燧

这样走了，便起身欲跟出去，突然想起身边的杨士奇，便又坐了回来。杨士奇说道：“殿下好像清瘦了不少，可是宫娥们照顾不周？”朱高燧心不在焉，“宫娥们照顾得都好。”“宫娥们照顾得再好，也不及妻子照顾得好，去岁中秋徐氏因无子被废，殿下如今孑身一人，殿下可有心上人？禀明圣上做殿下的继妃。”朱高燧沉默半晌，欲言又止，终于开了口：“心上人确有，只是要劳烦杨先生……”杨士奇还是佯装不知情一般，“殿下看上了谁家女儿？若需要臣效劳，臣定当尽力。”朱高燧停顿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起身给杨士奇施了一礼，“杨先生，高燧倾慕如愿姑娘多时，望杨先生成全。”杨士奇佯装大惊，“殿下快请起，这是何时的事情？”“就在去岁上元之夜。”杨士奇佯装恍然大悟，“臣想起来了，去岁上元之夜，臣确是带如愿去了鳌山灯会，那夜还遇见了赵王殿下。”朱高燧笑着忙点头，“正是，正是。”杨士奇突然抓住朱高燧的左手腕，“殿下请回答臣两个问题。”“先生请问。”杨士奇正色问道：“殿下可是真心爱我如愿？”“高燧对如愿姑娘之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杨士奇接着问道：“殿下能否保证此生都对我的如愿好，直至终老？”朱高燧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对着天，做起誓之状，“本王朱高燧对天起誓，此生此世都对如愿姑娘好，急其所急，想其所想，呵护备至，疼爱有加，谁人敢欺侮如愿，本王定是不依，高燧必护如愿姑娘幸福终老，如违此誓，天怒人怨，不得善终。”杨士奇听了此话，松开了朱高燧的手腕，“好！请殿下即刻回宫奏请陛下与皇后。臣这便给如愿准备嫁妆。殿下请记住，此事要先说与皇后娘娘才好。”朱高燧听杨士奇应了这门婚事，简直喜不自胜，急忙向杨士奇又施了一礼，“谢杨先生成全，高燧这便去坤宁宫找母后。”

    朱高燧拜别了杨士奇，出了西杨府，飞身上马便直奔皇宫。

    入了宫的朱高燧一路小跑便来到了坤宁宫，还未入得徐令仪房中，朱高燧便喊道：“母后，母后，请母后为高燧做主。”朱高燧喊着喊着已跑到了徐令仪跟前，卟嗵一声跪倒在地，“请母后为高燧做主。”徐令仪与王玉竹正在坤宁宫中喝茶畅聊，见高燧如此匆忙，不明就里，边扶起高燧边问道：“高燧，何事如此慌张？”高燧跪在地上执意不起，“母后，儿臣倾慕一女子多时，请母后做主，奏请父皇，赐予儿臣做继妃。”徐令仪一听，面露喜色，“高燧是看上谁家女儿了？”朱高燧赶忙答道：“内阁首辅杨先生的表妹，姓柳，闺名如愿，天生丽质、博学多才，且知情达理，今岁上巳节便要及笄了，母后快为儿臣求来。”王玉竹听了此话，在一边问道：“高燧所说的是西杨府的柳如愿姑娘？”“正是，贵妃娘娘也知晓她？”王玉竹笑了笑，说道：“昨日陛下吩咐本宫，待上巳节如愿姑娘及笄之礼，让本宫带着乐者去西杨府，做那如愿姑娘笄礼的正宾。”令仪听玉竹如此说，抚摸着高燧的头，说道：“这姑娘如此得天宠，定然是不错的。如此好的姑娘，母后都想见上一见。恰好玉竹要去做正宾，待到上巳节，劳烦妹妹帮本宫看看这如愿姑娘是否真如高燧所说。”朱高燧赶忙说道：“不用等了，母后这便召她入宫，母后见了肯定喜欢。”“何以这般着急？”“何以不急呀母后，儿臣从未如此爱慕一女子，母后先去同儿臣禀明父皇也好，儿臣非如愿姑娘不娶，母后快与儿臣去找父皇请恩。”玉竹也在一旁帮衬：“昨日听陛下说，那如愿姑娘不但天生丽质，且才学出众，加之杨先生调教得好，知情明理，贞静贤淑。陛下说，这样的女子必要嫁与我皇家才好。高燧何时对一女子如此用心过？姐姐还不快成全？陛下向来疼爱高燧，姐姐此刻带高燧前去奉天殿，陛下定会恩准的。”高燧感激地看了看玉竹，又拉着令仪的衣袖，“母后，贵妃娘娘都如此说了，母后快带儿臣去奉天殿求父皇恩准吧。”徐令仪看透了高燧非那如愿姑娘不娶得心思，抿嘴一笑，“也好，杨先生调教出的表妹定是错不了的。母后这便带你去奉天殿找你父皇商议。”

    徐令仪带着朱高燧来到了奉天殿，杨荣见皇后与赵王前来，自是知道士奇与赵王已商议好，便给徐令仪、朱高燧施礼后退到一旁。只听徐令仪说道：“陛下，高燧终于有了中意女子。”朱高燧赶忙跪倒在地，“父皇，首辅杨先生有一表妹，姓柳，闺名如愿，天生丽质、博学多才，知情达理，儿臣倾慕已久，非她不娶，请父皇做主。”杨荣赶忙在一旁帮衬着：“陛下，如愿姑娘确是如天赐尤物，难怪赵王殿下如此倾心。”徐令仪转过头来，对着杨荣问道：“杨先生，这如愿姑娘品行如何？”“皇后娘娘放心，士奇调教出来的姑娘自是饱读诗书，知情明理。如愿姑娘颇有当今太子妃的风范。”徐令仪大喜，“听先生如此说，本宫便放心了。陛下，难得高燧有了如此倾慕的姑娘，人这一生，若能找一钟爱之人相伴，乃是最幸之事。望陛下成全。”朱棣沉默了半晌，看着高燧欢欣的神态与渴求的眼神，终于开口答应：“既如此，朕明日将此事说与士奇。着礼部好生筹办着婚事，待如愿姑娘及笄后就办你二人的亲事。成亲后，你们便住在万安宫吧。”朱高燧大喜，连连叩了三个响头，“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谢父皇隆恩！”

    当晚，朱棣换上了青袍，来到了喈凤宫，跪在碽妃的画像前，缓缓说道:“如愿这小姑娘与母妃眉眼、神情都有那几分相似，儿臣本欲纳她为妃，此生予她富贵，以弥补我皇家欠与母妃的。可高燧既与她情投，加之皇后相求，儿臣便只好应允了。让她做朕的儿媳，朕同样能予她富贵。”第二日，朱棣便将结亲之事说与杨士奇，杨士奇自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