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确定下来:“那就这样做吧。希望士元能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好。”李晟答应了这个计划,只是他的答应不是建立在计划本身的非常可行之上,而是建立在驻守荆州的那一班文武在庞统的指挥下能够强于吴魏两者的信心之上。也就是说李晟这样答应的原因是因为人,而不是因为事。
事情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唐军紧接着展开了行动:李晟带着三十五万大军坚守于北原同曹真的人马对决,而魏延着带着五万人马悄悄的离开了大营,连夜渡过了渭水,由五丈原重新潜往斜谷小道。当然,这一切都是曹真并不察觉的情况下进行的——李晟大军那么庞大,营地足足连绵了十几里,其中营帐层层叠叠,曹真又如何能看得清其中的真实呢?五万的人马固然是很多,但和李晟的大军相比却又算不上什么了,李晟在自家营地内将旌旗多置了几面,竟是将曹真的眼睛都迷花了,更是让他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之后曹真的五十万大军便在这里和李晟的三十五万人干上了。首先是大炮的轰鸣。虽说曹真手中的火炮只有三百门,但由于这三百门火炮都是统一口径的重炮,且曹真又十分聪明的将火炮按照李晟那边的轮射模样编排,使得其在远程火力之上竟是远远的压过了李晟。开战的第一天,他就将自己的这些火炮拿出来对李晟的阵列进行了一番疯狂的轰炸,其重点更是直接瞄准了李晟的炮营。由于曹真将自家部队有火炮的事情捂得极深,其火炮的调度又是十分隐蔽的,以致李晟那边尽管晓得魏军已经有一定量的火炮猎装,但对于其火炮的配置和数量却是一无所知的。可以说李晟这边对此完全处于一种无备的状态之中。于是,这么一场有备对无备的轰击下来,李晟的炮营损失过半。在对方火炮不断的炮击之下,他们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乱跑者有之,呆站者有之,其反应却是不比他们原来所嘲笑的曹军好上多少。
“糟糕透顶,真的是糟糕透顶!我们只记得自己具有了优势,却忘记了敌人也不是完全的软蛋子。我们会的东西,他们也未尝不会啊。曹真……嘿嘿,他可真是给我们上了一堂好课哦。”对于眼下的这个局面,李晟在恼火的同时也不免迅速的发现了自己这边的缺点——轻敌,自己还是轻敌了。
“陛下,怎么办?”徐庶悄声询问自己的主君。在这场战斗中武将出身的皇帝不单单是御驾亲征的君主,更是怎场战斗的指挥,在遭遇了如此出人意料的打击之后,唐军的众人们,却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李晟,试图从他那儿得到一丝指引。这也是确实的,从来没有经历过炮击的他们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眼下究竟该做些什么。
“慌什么?对方的炮打得不过是实心弹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一百炮也杀不了我们几个人。传命令下去,让大家都给我提起精神了。不要怕,他们有炮,我们也有!全部都按正常的战列摆开,溃败的人让他们朝两边去。若在给我挡在中间,我直接拿炮轰死他!”李晟瞪大了眼睛厉声吼道。
“诺!”听到李晟的吼声,原本有些慌张的众人不由得怔了怔,定下神来,心中的慌张稍稍的消除了些许。他们接过李晟命令,迅速的挥动大旗吹起号角指挥起自己的部队来。唐军高强度的列队训练,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他们的风采来。虽然一颗颗足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炮弹还不断的在自己的军阵,虽然自己身边的同袍总有那么些倒霉的人挨着了这炮弹而被打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但所有的士兵却是根本不再去理会它们。在隆隆的炮声中他们列起的队伍,并随时看着自己身边战阵的空缺弥补上去,紧密的保持着战阵的密集——作为步兵这一点是十分关键的。
尽管步兵们悍不畏死的列起了阵势,李晟也说了在这儿可以得到自家火炮的支援,但在不断逝去的等待之中,李晟这边的炮声却迟迟的没有响起。是他们都害怕了,不敢开火吗?那倒不是,要知道连那些只受过最基本训练的步兵弟兄们都可以做到视炮火如无物,又何况他们这些早就在演练中经受过这么一招的人了。在刚刚的炮击中,他们遭到的袭击可是颇为沉重呢。一下子的措手不及,让他们左右几百的战友和几十门毁于旦夕,这可都是他们的命啊。此刻他们不等红了眼睛,只想着报仇的话,岂不是陡然坠了他们是大唐军中最为强悍士兵的威名吗?他们当然不愿意如此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动,坐看自己的袍泽挨打,不过是为了想要一鸣惊人,一举端掉对方的炮兵阵地而已。作为大唐军中接受过炮兵训练的他们,对于火炮的威力可是知根就底的,他们知道火炮对于自家的威胁有多大,自然就想着如何一口气将这个威胁解决了。这可不是他们的心太大,而是他们通过刚刚的那一系列观察,发现到了魏军炮兵的一个弱点:对方居然是没有炮车的炮兵。
“这没有炮车,你们怎么做机动啊?虽说炮兵阵地一旦被人家发现,本来也就很难做机动,可只要你有炮车多少还是能闪避一点的。就这么一个情况来看,你们竟然连这九死一生的机会也不存在,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如此端详了半晌,炮营的指挥却是轻轻的挥动手中的红旗直接下达的命令:“目标:敌方的炮兵阵地,开火!”
炮声自唐军营地这儿轰隆隆而起,几百门野战炮在指挥的这一声令下同时开火齐射,将对面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炮兵阵地炸成了烈火熊熊的一片。因为痛恨对方的偷袭,痛恨对方居然用这不入流火炮和不入流的炮击水平来打自己对自己的造成了一定伤害,所以这一次的炮击在没有李晟特别制止的情况下,他们清一色的用了最为昂贵的开花弹。他们将这些一发就值好几贯钱的昂贵之物射入敌人的阵营之中,却是不要钱的打得正欢。
若是唐军的炮兵不开火,那这战场上占据上风的还是魏军的火炮,可眼下唐军的炮兵发出了自己的怒吼,那整个战场的情势便有了迅速的转变。在没有真实的见到唐军的炮火之前,无论怎样对它做出肖想,也决计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可怕。一通轰鸣下来,两者之间的高下立判。在隆隆的巨响中,在无数的火花中,魏军的火炮就这样被凄惨的变成了一堆废铁——它们根本就不是唐军的对手。
“该死的,简直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嘛!?”看自己乃以逞威的火炮就这样被炸在火光之中,眼见就十分的不好,曹真在心痛之余,也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唐军的火炮太强了,即使自己这儿也拥有火炮,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质量上强过他们。和他们打火炮战,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失算,自己实在是失算了。就这样,咋办?”曹真带着这样的疑惑瞅了瞅自己周围的那些部下们,发现他们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从云端跌落到地下!”这便是魏军众人的想法,原本他们都以为凭借着逐渐建立充实起来的炮兵部队是可以压制住唐军的威风并和他打一场正规的大决战,但就眼下真实的情况来看,当初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天真了。在火炮的运用上,自己和李唐之间的差距不是光光在火炮的配置上,而是在更深层次的火炮训练和指挥上。在这些地方,自己和李晟之间的距离,就是是当初李晟有火炮而自己没火炮一般,乃是云泥之别。如此巨大的差距,如此深刻的打击,无疑让他们原有的那一丝信心被打得一点也无。曹真感受到了全军的士气低落,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如果把双方炮兵之间的较量比作两军大将的对决的话,那么在刚刚经过的这一场对决之中自己是无可推脱的完败了。
“哎,算了鸣金收兵吧。”曹真看着场上情况,感受着自己左右的心境,不由得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很没面子的下了这样的命令。这似乎也是十分正确的决定,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情况下,退避三舍保存实力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清脆的鸣金声就此在战场上响起。无数的魏军士兵因为这个声音的响起而展开了欢颜,他们没有大笑出声来,但心中的欣喜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就他们看来,这个撤退的决定实在是自家将军下达的,最为英明神武的决定了。
一时间魏军如潮水一般退却,却是极其神速的在李晟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散得干干净净。虽说这只是撤退,但究其情形却与那溃败很有些相像——李晟一时间被这情况闹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坐看魏军退回自己的营地,却是谨守营盘,连自家的炮兵阵地上的未死者都顾不得了。
战斗就此告一段落。之后的战场上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如果把每天必然会发生的侦骑之间的遭遇战去掉不算的话,那整个战场确实是异乎寻常的安静。在见识到了唐军火炮的威力之后,曹真固然没胆子再与李晟做正面的对决,但有不好意思就此撤兵,只好很是尴尬的呆在当场,颇有些鸡肋在手的味道。而李晟那边则因为要等候魏延的消息的缘故,只以坚守大营为己任,任由曹真在那儿逍遥,也不做什么进攻的举动,唯恐曹真被胆子小小的吓跑了。尽管那天自家的炮火狠狠的把魏军给教训了一顿,彻底的把他们打怕了,似乎是李晟这边所希望的,但在战后想来,李晟却是很有些后怕的。他不为别的,正是怕曹真恐惧这儿的势大而回师长安。于是,为了挽回这战术上的胜利而导致的战略上的一个失误,李晟不得不利用曹真还没撤退的这些时间,往曹真那儿泄露这样的一个消息:“李晟大军的火炮弹药也因为那天的炮战而告罄了。非但李晟军的火炮弹药如此,似乎连李晟军的粮草也是一样。只要再在这儿等上几天,李晟军就会因为粮草告罄而被迫撤退。”
这对曹真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在反复验证了这事情的真实性之后,曹真也相信了这一点,便安心的等待起来。哪想这一等十几天过去,他没有等到李晟军的自主撤退,却等到了长安被李晟攻陷的消息。这个坏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将曹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就在曹真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庞统引军突袭宛城进而袭取洛阳的消息再次传来,让曹真彻底的丧失了最后的抵抗之心:长安一失,他这几十万大军彻底成了无水之根,本就已是在绝境中打转了,而洛阳一失,整个大魏朝廷都完了,他又向谁效忠去?当下曹真自刎,留下一封遗书,却是让副将领着大军向李晟投降。
偌大一场,北原之战竟是以这样的结局作为注脚。至此曹魏灭亡,只留江东一支,虽然孙权还在着,但谁都知道,最后的天下是属于李晟的了。
中华十年一月初一,大唐迁都于关中长安。
中华十一年八月,唐军挥师四路伐吴。激战三月,大军势如破竹直攻于建业城下,吴帝孙权焚宫而亡,东吴乃灭,宇内一统。李晟遂将兵甲暂收,裁兵百万,于内休养生息,安抚黎庶。至此统一了天下的大唐渐渐有了超越前汉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