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颤颤巍巍地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味一股股钻进嗓子里,辛辣难忍。琪年吸了不到半根烟,连眼泪也一同咳出了好几次。
她嘴里叼着烟,推开了一扇木门,终于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酒吧。而这家酒吧里的人似乎并不多,音乐正放到最嗨处,狭小空间内闪着炫眼的灯光,争先喷涌出白色的干冰雾气,将整个酒吧的气氛变得很蒙昧。
站在进门的小楼梯上,向台下望去。
舞台的中间,跳舞女孩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紧致的黑色打底裤,时不时露出黑色的蕾丝文胸,显得妖冶动人。琪年看着她,像一朵在暗夜中彻底盛放张裂开来的花朵,恰到好处地踩着节奏与旋律,跳出各种性感帅气的动作,美的让人目不转睛地想要盯着。时不时露出的后颈文身,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像一双微微张开的翅膀,刚透出圣洁的纯白,转眼又被迷暗全然遮掩。
几首歌结束后。琪年看着她在阵阵颇为热烈的欢呼声中,兀自走下台去。脸上画着很浓很浓的妆,却依旧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憔悴,似乎是为了刻意掩饰内心的某种惆怅与失落,跳舞女孩在离舞台最远的小桌子坐下,把头埋下,开始一个人一瓶瓶地喝着闷酒。
抽第二支烟的时候,已经不会再咳嗽了,琪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适应了这种粗暴强烈的烟味,趁着旁桌男女打情骂俏,连续热吻的空隙,从离自己不远处的巨大玫瑰花束中,迅速地抽出了一支娇嫩鲜红的玫瑰。
琪年小心翼翼地,扶着上下细窄的楼梯,朝着跳舞女孩走去。
她原本低着头在小声地啜泣着,也突然出现的琪年吓了一跳。琪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递上了自己手中的玫瑰,固执倔强地望着跳舞女孩。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
“这是给我的嘛。”
跳舞女孩看着认真点点头的琪年,在接过了这支的玫瑰后,竟然顿时就忘记了哭泣,转而对着琪年露出了一个美美的笑容。
即使知道跳舞女孩的名字,已经是后面的事情了。
但过了很多年后。
琪年还能够清晰地记得,她的这个笑容。
也记得她原本是多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对。她叫黎安。
一定有什么是在隐约改变着的,正朝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危险轨迹。
而眼前的平静,显得多么动荡。
尽管筱红已经毫无征兆地和她恢复了说话,两个人也很有默契地,对过去的事绝口不提,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尽管舅舅不会再频繁地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舅妈心情好的时候,偶尔还会系上围裙在家里做顿可口的饭菜。
在没有圆形药片,也无法再梦到母亲的黑夜里。
内心深处压抑着的重负荷,将空气都变成了可以用来饱腹的能量,贪婪地不断被摄入填补。
而身体里堆积下来的躁动,缺少安定与释然,再也无法容纳下更多的生机与善意。
当尽数蔓延开的困顿,带着沉重羞耻与厌弃感,充斥至每一寸肌肤,它让人诚惶诚恐地饱生厌倦。
琪年学会了用食物取暖,把藏满在书包里各种奇形怪状的食物,一一铺展拆开,耐心地品尝着每一种食物的甜腻,酸涩,辛辣,苦味。
一点一滴。再毫不客气地尽数吞食掉。
舌面上的味觉感官,像一簇簇欢呼雀跃的细小花蕾,竞相猎奇着入口的固态,液态食物,迅速转化成足具饱腹感的热能。
那种再不是被遗忘抛弃,而是踏实地拥有着的感觉。从空虚到扩张到充盈。
然后。耐心地等待着物极必反。
直到如约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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