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送赵记者同志回丁官镇吧。送佛送到西,顺道我也捎钟魁同学去省城,要不然我这罪过就大了。”
“余主任,这多不好意思啊。”赵雪觉得脸上发烧,却是为钟魁烧的。
“没事,反正也不差去丁官镇这来回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余思远大度的说道,半开玩笑,“正好,我来咱太乙县也不久,正好可以跟你们两个本地群众聊聊,也算是深入群众嘛。”
赵雪和钟魁上了车,钟魁却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回头看了赵雪一眼,那意思很是明白:
瞧,我没说错吧。
吉普车发动,轰隆隆,全身每个零件都在发抖,很快便驶出了县城,往丁官镇方向开去。
“余主任,这车不行啊,咋没有安全带啊。”钟魁忽然说道。
“那玩意重要吗?”余思远反问,“这车估计比你年纪还大,能开就不错了。要不就是你担心我的驾驶技术?”
“瞧您说的,我看你这姿势,恐怕方向盘摸了不下十年了吧。”钟魁说道。
“嗯,我十五岁就偷开车了,被我爸发现,好一顿胖揍。那时候我真是胆儿肥,也是运气,现在想来真是后怕,万一……”余思远大概是想起自己现在是国家干部的身份,及时住了口,“你也喜欢车?”
“老司机啊。”钟魁脸上带着怪笑。赵雪从后面拍了他一巴掌,嗔道:
“好好说话!”
真是神了,坐在背后也知道。钟魁回头道:
“赵姐,你怎么又欺负我?我在跟余主任探讨一下车辆的性能。你知道男人这一生最爱哪两样吗?”
“哪两样?”不仅赵雪,连余思远也很好奇。
“一是老婆,二是自己的坐驾!”钟魁认真地说道。
车内好一阵沉默,余思远用余光看了钟魁了一眼,笑道:“从某种意义上讲,这话很有道理!”
“钟魁同学,你这意思是说每个男人都想拥有一辆车?可现在咱们华夏人拥有私家车毕竟是少数,自行车还差不多。”赵雪置疑道。
“赵姐,咱用发展的眼光看行不?五十年前,咱能吃饱饭吗,新华夏也用了三十年嘛。十年前,咱丁官镇的群众知道彩色电视机长啥模样吗?也就是咱这里穷,现在你去省城看看,现在哪家没有?”钟魁道,“也不必说燕京、沪海,更不必说鹏城,私家车如今确实是稀罕,但我相信未来小轿车必将走进千家万户。”
“钟魁同学说的不错,我是燕京人,据我所知,现在燕京也有很多人买起了私家车,鹏城那边更不必说了,先富起来的嘛。”余思远道。
赵雪今天很受打击,余思远自不必说,年纪比自己大,地位、眼界和阅历更不是自己能比的,可钟魁这位小弟弟居然、好像、大概要比自己见多识广,就让她很受打击了。
“那为什么说男人最爱的两样,老婆不必说,车为什么也是最爱之一呢?比如我爹爱我娘啊,二十多年了,从来就没吵过嘴,他却不喜欢车。”赵雪问。
就赵洪那个有点拿不出手的模样,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儿,一定是沾了他老婆的光,他能不爱吗?
钟魁腹诽,口中说道:
“我承认我的论断有点武断,我这不过是说明,汽车在现代生活中的重要意义。因为我们不曾拥有,所以我们不会留恋,而当我们一旦拥有或者有可能拥有,那么汽车就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有人爱它机械的力量之美,有人爱它的自由之力,有人却因为它给人以控制的欲望而爱上它,而有的人,却仅仅是因为它是工作和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具而爱上它,就像养个猫啊狗啊,日久情深嘛。”钟魁道。
“呵,真能说,我真想把你脑门掀开,看看里面都藏着什么花花肠子。”赵雪咯咯笑,挤兑道,“余主任,我听说你们燕京人都能侃大山,你说钟魁同学是不是投错胎了?”
“赵记者高见,我早发现这一点了。”余思远点头表示同意,开着玩笑道,“我要是哪天回燕京探亲,我一定托人打听打听,谁家的孙子被人拐到了两千里之外的西秦省,要不然怎么这么能侃啊。”
“哈哈。”赵雪的笑声传出了很远。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上车辆极少,雪亮的车灯照亮了很远。
钟魁却想到,自己应该算是燕京人吧。老实说,他穿越时空,附身到这具身体上,对那位现代陈世美真没有太大的仇恨,只是鄙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