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守权夫妇满怀激动地走了,天才刚刚亮。
钟魁也不担心他们安全,这是正经买卖,银行明码标价收购的,不像他上次跟钱老板交易,那是不想被别人追查来源,且数额巨大,怕黑吃黑。
回到床上想补一觉,钟魁好不容易有了睡懒觉的机会,要是师兄知道一定会说业精于勤荒于嬉的大道理。
可是他却睡不着了,看来人啊,习惯总是养成的。在屋内修行了一会,又练了一个小时散手,吃了早饭,钟魁便在村里溜达。
钟魁的人缘不错,准确地说,是钟守权夫妇的人缘不错,村里人爱屋及乌,对他很是亲近,一路走来,人人问他吃过了吗?
民以食为天,歪国人是不明白华夏人为何见面总这样打招呼。
当然村人对他家昨天的客人更是好奇,绕着弯儿打听,钟魁都是打着太极,虽然村里人都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都看到燕京来的客人挟怒而归,可当着钟魁面,又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让好奇心一直延续下去。
村里有一百来户,房子有好有坏,也有人家相对更穷困些。但总体来说,还保持着几十年如一日的格局,在钟魁这个习惯于摩天大楼的人看来,这充满着地方民俗色彩。
后世人们出游,最喜欢来这样的地方过个周末什么的,吃点农家饭,亲手摘点农民自家种的水果,然后或多或少带点所谓的土特产回到城里,好跟人吹嘘不虚此行,实际上钱花的也不少,同样的东西比超市卖的还贵。
只是看着村长钟三爷家的新式房子,他总觉得太不协调,要是扒了就和谐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远远地,钟魁看到村办门口坐着七八个人。
钟魁见其中以长者居多,不想凑近,正要转身,只听村支书兼村长钟三爷吼道:
“那个……那个谁,站住,就说你呢,小魁,赶紧过来。”
钟魁无奈走了过去,按着辈分和年纪,给在场众人问候请安。
众人分开坐在几张石桌上,那石桌上还刻着楚河汉界,这是钟三爷当年的政绩之一。
不过据钟魁观察,下棋这种高雅的事情还是不太适合太乙村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大伙通常在这里拿这石桌当麻将桌使。
钟三爷端坐在中间石桌上,面前放着一个大号的茶杯,其他人个个抽着烟,聊着天,钟三爷指着面前的空位,吩咐钟魁:
“坐!”
“三爷,瞧您说的,在您面前哪有我坐的地方。我还是站着吧。”钟魁笑着道。
“让你坐,你就坐,少废话!”钟三爷一瞪眼,“今天召开党支部全体会议,你爹今天一早就跑了,也不打个招呼,太不像话了,没组织没纪律。今天,你就代表你爹。”
“三爷,那我更不能坐了。我怎么能代表我爹,这么严肃庄重的会议,我也代表不了不是?”钟魁讶道。
他心说咱爹去省城发财去了,就是知道您老要开会,也会千方百计地找理由脱身。在这开会,天上能掉金子吗?又不是去燕京长安街开会!
“坐、坐,这里咱三爷说的算,他说你能代表就能代表,谁敢说一个‘不’字?”说话的是旁边的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
这老头大名钟正财,跟钟三爷钟正恩是同一个爷爷传下来的,同辈排行老七,晚辈喊他七爷,钟魁的爷爷排行第五,与这两位没有出五服,不过走的早。村里其他人家虽然都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但血缘关系上比这三家就远了些,年轻的钟氏子弟们,也只能翻钟氏宗谱,才能厘清相互之间复杂的关系。
钟七爷的外号则叫老羊倌,不过这个外号也只能是他同辈人能这么称呼的。
见钟魁坐了下来,钟正恩清了清嗓子,如同一个国王,用目光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太乙县丁官镇太乙村党支部全体会议,会议由钟正恩,嗯,就是我来主持,会议记录,由委员钟守权同志记录……”
说到这里,他看了钟魁一眼。钟魁挺狗腿地自动捡起钟三爷面前的一个笔记本,临时充当会议的记录员。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发展太乙村的经济工作,现在会议正式开始,我先通报下这次镇经济工作会议的主要内容,这次镇经济大会由余副镇长主持并做了报告……”
“三哥,咱镇里啥时候有了姓余的副镇长?”老羊倌插嘴道。
钟三爷对老羊倌的插嘴很是不满,道:“新来的,是常务副镇长,主管全镇经济建设工作,现在有句口号不是说嘛,什么来着……小魁?”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钟魁适时地提醒。
“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还是小魁懂的多,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不像你们这些大老粗,只知道抱着婆娘困觉。”钟三爷说着说着,便骂了起来。这话他都说了好几十年,当年被他骂的人,现在大多还坐在这里,牙都快掉光了,还怎么有精神去困觉法?
“别说这些没用的,三哥,你想说啥就痛快点说呗。我家孙子还要我带他上山抓兔子呢!”另一个老头毫不客气挑战着村里最高领导的权威。
人心散了,队伍真是不好带了。
以前大集体时,钟三爷那才叫威风。
谁敢说三道四,扣工分。
谁敢阴阳怪气,扣工分。
钟三爷道:
“就是一句话,怎么样才让咱们村富起来。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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