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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混蛋!”骂过之后的赖显纯蹲在地上,双手傢伙落地,掩面泣不成声。
只听谢连声缓缓道:“表姐,咱俩从小玩到大,表弟不想成心气你。以前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学武功,更不喜欢你置身江湖中。我喜欢表姐在闺房中绣花的样子。可如今倒好,人家一提到表姐的名字就跟‘疯狗’扯上关系。而且我还听人家说有个叫‘傻豹’沙乐塔的才跟表姐是天生一对,他……”
谢连声一句话没说完,赖显纯双手抄起傢伙,“呀”地叫了一大声扑了上去。
暴雨般跟谢连声过了几招之后,右手梅花狗头棒的狗头直点谢连声的左臂,狗嘴里的牙锋利得很,而且宽窄正好能容下人的一支胳膊,只要“咬上”就够人受的。谢连声对这突如其来的怪招并不放在心上,飞起一脚踢在狗头上,即使那铁狗头活了,也得活活踢死。赖显纯就势一翻腕子,另一端棒头的铁狗爪子打了过去,同时左手仿肱骨而铸,一节一尺半的人骨双节棒从底下兜上。谢连声一脚未撤回,另一脚又起,仍踢向梅花狗头棒。
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恨上了哮天犬,此时他得了手就不会轻易放过。
铁托盘一挡人骨双节棒,拼着先机被对方抢尽也要先踢飞狗头狗爪子。果然赖显纯一时把握不住,右手兵刃撒了手,可左手兵器已到了谢连声致命的地方。
他挡第一下还挡的住,第二下已经挡的很勉强,第三下只挡住一半力道,左胸口挨了一棒,到后来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最后谢连声被逼到墙角,只得蹲在那里将兵器双手托过头顶,任由赖显纯一边哭着,一边双手拿着人骨双节棒狠命地砸铁托盘,看样子恨不得要把谢连声一棒就砸到地里去。
谢连声就这样一直蹲在那里老老实实地挨着,直到赖显纯打没了力气,哭没了力气。
此时的她看似已全身虚脱,站在那里颤抖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仍旧蹲在那里没改变“架势”的谢连声,突然暴喝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滚……”最后一个“滚”字喊得很长,她一直喊到一口气换不上来。
在一旁一直暗窥的劳暾去虽看不太清,但他却深深感觉到“欲哭无泪”不仅占满了她的面庞,还占满了她整个人,整个院子,乃至自己现时能感觉到的所有地方。
谢连声慢慢地站了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他一低头,接着头也不回地上房走了。
邓七一直缩在墙角没敢动一动,等表叔走了好半天才站起来,替二姨捡回了梅花狗头棒,口中道:“二姨不必难过,为个跑堂的犯不上。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二姨这大老远地来了,让外甥我好好招呼招呼您吧。”
他二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道:“大姐呢?”
邓七一顿,道:“我娘……她老人家……去年……”
赖显纯听到此立刻转头急视,道:“大姐到底怎样了?”
邓七道:“得了一场大病,不在了。”
赖显纯身子一震,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道:“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明天带我去祭拜一下大姐。”
邓七马上道:“二姨说的对,我是没妈了,我以后就拿二姨当妈一样孝顺。”
赖显纯一笑,道:“好孩子,二姨今天没空手来,还给你带来一份儿见面礼呢。”说着她接过自己的兵器,道:“手伸好了。”
邓七又马上笑道:“这哪好意思呀。”口里虽这么说,但他的手可没往回缩,摆出一副要接大礼的样子,结果接着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邓七掌心在流血。
后房坡的劳暾去看得清楚,赖显纯用兵器的铁狗爪点了邓七的掌心“劳宫”穴,此人武功从此就废了。
只听赖显纯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在干什么。就因为你胡作非为我大姐才被你气死的。我本想这次来结果了你,但大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得给她留着。你从此要好好打理你们家还没被败光的生意,少惹事生非,多干活,再跟以前一样我就打断你两条腿。”她森然一笑,“你说二姨我送的这份‘大礼’你中意不中意啊?”
邓七忍着疼敢说不中意吗?但痛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一个劲地点头。
这时的劳暾去已不太在意院子里的事了,在想刚才谢连声走的时候,对面后房坡站起条人影好像要跟着去,但又有一条人影在先前那条人影后如昙花一现般一晃,而先前那条人影好像一回头就跟着那一条人影走了,料来准是后来的那一条人影或是拍了先前那条人影的后背,亦或是说了什么,要不然先前那条人影不可能发现后来的那一条人影。
劳暾去暗忖:武林中的往事真不少,看来我说书人的买卖一时半会儿是坏不到哪去的。可我真是有点希望江湖能饿死说书的,那我就烧了八辈高香了。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