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项天择似漫不经心得问。问谁,自然是问小德子。
然这“随意”一问却将小德子问得傻了眼,他有些不知所云,须臾踟蹰得回道:
“皇上、皇上不是说身体不适,得歇个一年半载,早朝上若无大事,就交予严丞相处理吗?”
心说皇帝最不喜欢早朝,坐着不动听一帮臣子论调,而今怎会突然问起——小德子正迷糊着,转念一想,会否皇帝转了性,想要好好专心于朝政,似乎也不是没这可能,立即又欣喜道:
“皇上问奴才,是想自己早朝了吗?那奴才这就去安排,这就吩咐下去!”
“不、不~,”一听这话,项天择忙招手拒绝,哪能真让小德子去安排。
他倒是跃跃欲试,但人事两不知,想想也就算了,于是复又道:“既是严丞相打理,那就先让他理着。让他多为国烦忧、多为朕尽忠~。”
虽说还不能早朝,叫他些许遗憾,却其实也让他遗憾中庆幸、舒了口气。只是那严丞相,是严桧吗?边说,项天择边想,但没敢多问。
“那皇上可是觉得无趣了?”
小德子见项天择依旧不愿早朝,模样却略烦躁,眼珠咕噜噜一转,既伴君侧,焉能不知君意?他恍然间想到了个地方,便试探问询,
“奴才听下边说,豹场似已快完成,皇上可要先去豹场看看?”
豹场?!忽闻这二字,与头脑中某二字似重合,项天择“咯噔”一下,顿时情绪就有些不太好,莫不是那个“豹场”?
各色美女,环肥燕瘦?搔首弄姿,熬度佳华?
想着脑中出现了个荒糜场景,肌肤裸露、魅惑浅笑、衣不蔽体……一派荒唐。顿时便打了个寒颤,虽说这具身体已不是“初哥”,可他的灵魂还是啊,他可不要把自己随随便便、稀里糊涂就那样交付出去。
着实,还没做好那般心理准备。
但究竟是否如他所想也不得而知,项天择禁不住好奇又再问,不过这次,他不会再向上次那般冒失,脑子一动,他便想到了个还算妥帖的问法:
“哦,那你说说,豹场进展到何种程度了?”
“回皇上,”这次总算没引起小德子的异样,他闻话一笑,两眼微睁,都几近要眯到一起,
“据奴才知,豹场中用以放置各国所贡玉石珍宝的珍宝园已毕;用以安置各国所贡佳丽的腾禧阁已毕;及圈养各国所贡珍兽的异兽园已毕。而百草房、三绝舍还未完成。”
“哦,这样啊~,”项天择等小德子话完,拉长语调,听着似在思考,俄而终冒出句,“那朕还是不去了,等它完工再论。”
一句话便将满心期待、想为君分忧的小德子打回原处,刹那他失落不止。
这也不愿,那也不愿,却该如何?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当真不易。
然如此,并不抱怨,为君分忧之心不减。
小德子于是继续开散思维。
而项天择则是长松心,这“豹场”如此看,也不是什么荒诞场所,他倒真有心一观。然有那什么“安置各国所贡佳丽的腾禧阁”,他纵再有意向一览“珍宝园”“异兽园”,心思也会作罢。
这万一半道遇个“熟人”,对他一阵幽怨,“皇上,这么久了,您都不来看看臣妾,臣妾想您想得得呐~嘤嘤嘤嘤”多尴尬~,叫他如何是好?他又心软,对女子尤其如此……
可不要到时干柴烈火,又该如何安置?一想,火热的心思凉了下来。
只得待在寝宫里发霉,尽量找些事消遣消遣,还需得想些办法了解情况才是——刚小德子言“各国进贡”?那这国家即便不大一统,地位也是卓然,国力想来不差,项天择心道。
史书,不若找些史书,找前史和今朝起居录!猛然,他又想到了个快速了解这个国家的办法。然转念想及原主怕是并不爱书,激越心情又平复下来,需得寻个合适油头才是……
道此时,一直探思未果的小德子亦是灵光一闪。
“皇上,要不出宫,微服私访!”兴奋之心从语气中一听无余。
而项天择亦是双眸一亮,神采奕奕,豁然起身:“出宫?好主意!”指着小德子,他赞道。
“那就出宫!微服私访!”当下便同意,激动间忙道,
“寻些衣服来换上。你我便衣出行、轻装简从,去探访探访民间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