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管、没多做什么。”
这是在变相得邀好呢。项天择又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不咸不淡得回了句:“嗯,你做的好,待明日早朝过后,朕寻个时间去会会她。”
“是,皇上。”小德子万分谦恭。
……
忽忽晚膳用过,亦洗漱完罢,月色渐深、寒意渐浓,该上床歇息。
但项天择并无困意,他出至殿外,守殿卫士值班换了批人,都是他没太见过的新脸。他也不多在意,负手看高悬头顶的残月,因朦胧才更引人。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佳人。”
但见项天择望月低喃独吟,左手握右手手脖于腰后,那弯隐秘的月不知是化成了谁的面庞,叫他心心念念不忘。
忆起白间与她相见,就不禁回想前次她替他挡箭身死……终究是对他情深义重的,不是吗?项天择痴痴傻傻得笑了,如同孩童,或亦可称情窦初开的少年。
越想便越忍不住想见,项天择遍遍告诫自己要先习武,可止不住心里像蚂蚁爬似,他不断望向她寝宫的方向,越望越忍不住焦急,都在一个地方,隔不了多远,不过几步路的事——她还是鲜活的,他有多庆幸,还能得此机会一续前缘。
“不行,忍不住了。内功,还是回来再练吧~。”项天择站了许久,自顾自道,毛毛糙糙返进坤极殿,终“情”之一字可疏不可堵——他压不住发酵愈浓的思念。
而返进殿里,不过是换身衣裳,写下些话——他说不出的,但可借笔抒发,尽情的抒发。
……
紫禁皇城,皇后所居凤鸾殿。
因夜已深,凤鸾殿朱红的殿门紧闭,殿前有侍女固定相守,守卫来回巡查,火光忽明忽暗。
那些侍女守着守着,有的都禁不住打上哈切,三年来,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这凤鸾殿入夜便分外祥和宁静,她们只不过按例守着,免不了精神上懈怠,只等下一波人来换班,她们好回去歇息歇息。
却忽黑暗中走出个人影来,有人惊了一惊,大喊:
“谁!”
“朕。”那人回她,一字威肃。赫然是着便服的项天择,他并没带其他人,独个来的。
“皇上?!”
那发问的宫女看清人更惊,忙给行礼下跪,其他守殿的这会也振作精神,双腿曲软了下去。
“平身。”项天择道,他并不在意这些人,只努力向屋里瞅去,但瞅不出什么名堂,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菡菡,咳,皇后,皇后在殿里吗?”
“回皇上,”有一宫女率先回他,“皇后娘娘在殿里,不过娘娘已经上榻睡了。”
…“哦,睡了吗?”虽在意料之中,可真叫他听着,项天择仍不免失望,他复向屋里望了望,有些苦涩,“既然娘娘睡了,朕就不打扰了。”
“你们把这个交给你家娘娘。”项天择说着,身为一个男子也竟有些害羞,从怀里拿出他贴身放着,写得很用心的道歉信……和情书,交给那宫女,那宫女忙双手接过。
“那朕回宫去了,照顾好你家娘娘。”项天择再道,说得很是温和。
转身朝坤极殿走,背影有说不出的落寞——或许她在躲着他,他知道。不过那又如何?前世那般,她到最后都承认喜欢他,愿为他身死,那今生,他早已醒悟,难道还愁夺不来她的心?
只对她,对天下,他项天择势在必得!
…
“小姐,皇上命婢子把这个交与小姐。”
果如项天择多想,凤鸾殿里苏菡还未睡,但见她披散着发、合衣坐在案前,烛灯下看着古书,火光印照着她的侧颜美丽动人,那神态竟给人无比神圣之感,叫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当真如九天仙女落凡尘。
“拿过来吧。”
苏菡回得清冷又慵懒,她合上古书,接过婢女递来的纸张——其实对外间一切动静都知道,项天择与她们说话声不小,她哪有听不到之理,只是并不想理会罢了,尤其还是这样的夜晚。
接过后便轻打开,借着烛光,但见其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白日唐突之举叫我歉然,然则实非有意。
思与菡菡相识十余年,倾慕之心不减分毫,本千言万语,却竟思绪纷杂,下笔不知何处。仅一小词,以叙衷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以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纸上至此便罢,不消片刻,苏菡看完全部,不羞不恼、不骄不躁,竟无一点异动,项天择信上所写实未叫她内心起半分波澜。
只将那纸伸向烛台,一会儿烧了个干干净净。
“小姐、小姐,”那传信婢子看苏菡举动,急了,“皇上写了什么,您咋给烧了呢?”
“没得什么,”苏菡淡淡道,眸中印着那跃动的烛火,“胡闹玩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