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缝隙中投射入月华,晚风凉凉,吹使衣袂飘飘。
那时气血上涌,到现在项天择才稍平复。但见他倚靠着一动不动地望月,不知是多久,丛中突有动静,窸窣并不自然。
项天择闻声警觉,头偏折、两眼下意识看去,厉喝道:“谁!”
话声落,从丛中几下钻出一小个子,离得近、项天择借着月光可看得出那人穿着太监服,一见着他,估计是被龙袍震慑,又或哪里看过,显然是识得他身份,“噗通”跪地,口一张高呼,声音颤而胆怯:
“皇、皇上,小子、小子参见皇上,吾皇、吾皇万岁~”
“行了,起来吧,你是何人。”
不想话未说完就被项天择招手不耐烦打断,那“小太监”遂轻“啊”的一声有些无措,显然几分慌,还以为自己惹了皇帝,吓得不敢起,头也更低,说话断断续续,
“小子、小子是新入宫的小太监,被、被分到洗梧宫打、打扫。”
“洗梧宫啊,”
项天择听他话呢喃,脑中陷入思索:洗梧宫是什么地方…罢了罢了,宫里这么大,几千个屋子,他也不是哪间都清楚。于是转摆摆手续道,
“既是洗梧宫,怎么到这来了?”
“啊?”小太监回得似很害怕,
“小子、刚入宫,不、不知道地方,迷、了路。”
“哦,原来如此。”项天择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下一秒忽盯着那小太监看,问他:
“虽刚入宫,可知御膳房在哪?”
“…啊?”小太监语中一顿、心里一疑,转就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忙应,
“知、知道。”
“好,知道就好。去,给朕抱坛酒过来。”
“酒?去御膳房抱?”
“废话,赶紧的!”
道项天择回话一冲,似很凶猛,吓得那小太监身一起、飞也似得跑出,提溜不见了人。
留项天择在原处苦笑,摇了摇头。
…………
过了好一会儿,亭子再无人造访,晚风嗖嗖吹得项天择有些冷——其实他身负九阳,轻风能耐他何,觉得冷,不过更多是心里的感觉罢了。
“那小子,不会不来了吧?”
隔了许久不见那小太监回来,项天择自言自语,心里禁不住有些打鼓——莫不又迷了路?呵,他今晚想借酒消愁怕是不行了。
正这样甩头、想时,却道丛子里忽有动静,项天择转看——正是之前那小太监,双手合抱着个挺壮的陶坛,坛上贴着张红纸,书着个大大的“酒”字。
“好小子,还真给朕抱来了!”
项天择看那坛子暗自一喜,瞧小太监抱着似几分吃力,忙从他手中接过,一手抱坛、一手拔塞,红布包的塞往地上一扔——这一大坛酒,他今晚是打算不喝光不算数了!
“嗯,香,好酒!”
道塞拔开时,酒香就开始飘散,鼻子稍凑近,那酒香扑郁而来,项天择遂大赞道。
而后一屁股坐回原位,脚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架着,他手拍了拍旁,豪爽对小太监道:
“过来,坐。”
“啊?”
彼时“小太监”深弓腰,一听皇帝要“他”坐,“他”吃了一大惊,忙又跪地,身发抖颤应,
“小子,小子不敢!”
“坐!”项天择加重了语气,“此乃皇命!”
小太监这才无可奈何到皇帝拍过的地方坐下——但他坐的毫不安逸,身体止不住哆嗦。
“别紧张,朕又不会吃了你,”
“咕咚”一口酒下肚,项天择喝得好不畅快,他眼看着月、嘴上却大笑,更是随意拿袖子擦了擦嘴,续又说,
“朕只是找个人说说话,碰巧与你有缘罢了。”
“唔”小太监支吾,抿唇噤声拘谨、听着不敢答复。
却他眼里,深埋着与他外在表现所不符合的精明、机灵与狡黠。
皇帝项天择?所谓之小太监瞥看面前着龙袍的年轻男子,暗忖——还真有趣,来皇宫熟悉地形、打探情况,竟与他碰着了~。天佑的亲哥哥呐~,这是在做甚?自入京所见,这皇帝与民间传言的形象极不符合。正巧今夜,倒不失为一个对他加深了解的好机会。
“小太监”想着,暗打定了注意、收敛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