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色狗,只咬爷们儿。
“它平日关得好,不常出来,今日估摸跟那小子一起。你运气不耐,每回都能碰到姓罗的。”
自顾自又道,不知她言下之意为何,小姑娘没动,静静扒了口饭。
而跟前之人仰首举杯,饮酒的时候倒是相当不羁。
“放心,他性子不坏,不会对你怎么样。”
耐着性子安抚,顺便多加了一句。仰头一杯酒下肚,何等快哉。只是纪嫣不常饮酒,也不会饮这般烈的酒,所以婆婆习惯独酌,也不难为她。
三两句说完,老太婆继续念叨,告诉她碰到恶狗时切莫惊慌。在山里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做过激的行为,对方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并且还告诉她,果园也有罗家人的份,他是这儿老大,让她少去就尽量少去吧。
姑娘默默听着,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后怕了一把。回忆刚才那黑狼的气势,叫得那般狰狞,恨不得将人活生生撕下一块肉,当真吓人。
不过事已过去,她也不是纠结的主。只道以后出行尽量避开一些地方。比如白日的岳水河,和高坡上的果园,没什么要事,不可轻易前往。
安静想,小姑娘倒不多言。吃过饭,依旧循例去旁边洗碗,这时候婆婆兴致高涨,仍在饮酒。她开始打扫院子,顺便将里头屋子也清扫一下。
瑞老太在兴头上,偌大的北高坡,只闻她一人在此高歌。喝到行起时嚷嚷着要去窜门。纪嫣担心她找不着路,只得劝阻。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像孩子,你越不要,她越想去。两人推拉着,她哪里拉得过瑞老太,一挥手险些将她掀倒。干活的山里人力气大的很,纪嫣拗不过,只得悄悄跟上,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儿。
“不许跟来,我到山脚会会王老太。”
醉醺醺的瑞婆婆是时候回头,指着纪嫣,制止她再跟。
而姑娘抬眼看天,小手在围兜上擦了擦,担忧着道。
“婆婆,如今天色已晚,您喝了这么多,还是别出门了。”
这样说,对方听着更不高兴。叉腰抬眸,气势很足。
“你管我,跟小老太婆似的。去去就回,别跟来,啊?”
小姑娘还在犹豫,试图上前一步。
“那我……”
不耐烦地拿眼暼她,瑞婆婆也蛮横。知道自己语气凶,于是换了副口吻,耐着性子。
“真要担心,一会儿太阳落山到半坡等我。”
说罢转身就走,不给她继续劝下去的机会,再看身后大开的院门,纪嫣踟蹰不前,被婆婆回头一个眼神,只得寻声应下。
起风了,她匆匆跑回去拾起地上吹翻的衣物,蹲下来挨个捡。下午刚洗过,可不能再不小心弄脏,然而等她将衣物尽数捡起来的时候,回头已经不见婆婆的身影。
抱着衣物瞧,姑娘眸中清静,一丝波纹都不见,好半天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拉上院门,进里屋洗碗去了。
她手上事情多,忙忙碌碌不见消停。吃过饭还得做会儿针线,后日就是瑞婆婆去镇上赶集的日子,这批手工正好可以拿去换些银子。虽然山上住花不了多少钱,可能帮婆婆积攒一些银两,怎么都是好。
张口用玉齿咬开一截线头,纤细的手指在烛火下不住穿引。清清的水瞳,身板儿单薄,长发用带子锢好。眉目清静,心思都汇集在指尖,不曾半分疏离。
投身进去便不管不顾,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她好不容易做完,抬头看窗外,这才忆起婆婆还没回来。匆匆放下手中活计,迅速抽走架子上的外袍,看看天色再拿了把雨伞,随后朝半坡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