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摇椅,再看一眼曾经的家,又或许是最后一眼,然后笑问:“你们希望我什么时候离开?”
景锵的电话响了起来,景昕看到了来电显示,却没有听到来电者的声音,因为景锵已经选择了拒绝接听。
“家希在你身边放了不少眼睛。”
“可你们比他动作更快,不是么?”
景锵看向景昕身后,神情忽的严峻起来:“看来并不是。”
景昕转过身,看见章铭推着景家希,正站在窄桥之上。
景家希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难看,苍白之下的怒意,竟然更让人觉得悲恸。他还穿着医院的衣服,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右脚趿着拖鞋,左脚则已经重新打了石膏,五根脚趾都裸露在外,看来是匆匆赶来的。
可赶过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得走,谁又能留得住?
景昕抽噎了一下鼻子,她向景锵躬身告别,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都还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然后她绕过景家希的轮椅离开,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再看景家希一眼,可是不行,因为景家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她挣扎不开。
“景家希!”
景家希并不理会她,他的眼中只有怒火,直直对着景锵发泄:“二叔,你们想做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景锵也不转弯抹角:“送她走。家希,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她不是你妹妹。”
“那她是谁?你们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难道那一点点血缘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血缘,重要的是背叛,重要的是她的母亲始终都不肯对我说实话!”
“错的是肖冉不是景昕!”
“她们都一样!从知道真相到离婚,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不是没有挽救过,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一个貌合神离的枕边人,一个非我亲生的假女儿,真可笑,直到今时今日我仍然不知道我这便宜爸爸究竟是替谁当的!”
景锵又恢复了歇斯底里,就像当年每一次失控之后对她动手,景昕浑身都开始发颤,幼年受到的每一次虐待都牢牢印在她的脑海中,每当她害怕恐惧,就会跳出来侵蚀她身体的每一寸!
可景家希仍旧不肯放手,他像是故意的,故意留下她,故意刺激景锵,故意让她面对这一切。
景锵极轻蔑地笑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景昕靠近,他的双手牢牢攥在了一起,他的克制力似乎也已经到了临界:“昕昕,你想知道我当年终于和你母亲分开的原因吗?”
景昕摇头:“我不想听……”
景锵的双手已经青筋暴露,景昕看着他的眼睛,都觉得那里是满满的杀意:“谁都不能伤了景肖两家的脸面,这是前提,而本因,是你母亲要求我答应,永远都不能用任何手段去追查你生父的任何消息,甘愿承担用以结束婚姻的所有借口,装一个精神病人被夫家扫地出门!昕昕啊,她这是在保护那个男人,不惜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