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
“你们督主的玉佩不管用了?还是你想军法处置?”苍沐瑶惦着玉佩老神在在。
无悔拧眉,许久才似乎狠下了心,“是,沈将军是督主,督主命属下保护公主殿下。”
“还有呢?”
无悔继续道,“太子妃温氏性子太软,督主欲顺藤摸瓜看如意背后的人是谁,若是太子妃过世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苍沐瑶的笑意一顿,她想起了温氏那日在宫门前质问自己的眼神,这个女人的心确实太软,软到不适合在太子身边生活,如果她知道温氏之后会这么对自己,当日是否还会这样拼了命去挽救?难说,苍沐瑶知道自己早就已经算不得一个好人,可如此理智的去分析一个人的死生,她承认沈煜还是眼光毒辣。
“还有吗?你在我身边还有什么目的?”苍沐瑶有些恍惚,如意的是沈煜知道,琴音的呢?
无悔摇首,“没了,督主就命属下护您周全,您是督主夫人,此乃属下应尽之责。”
“所以你当初试探我,是在试探我够不够格配不配得上你们督主吧?”苍沐瑶冷笑,感觉这世界真是荒谬,她的上辈子瞎的可以。
无悔颔首,默认了。
苍沐瑶将玉佩捋了捋挂好,又坐了回去,无悔不解的看着她,这不是问的正顺畅,不问了?
流苏一根根的顺干净,苍沐瑶对她招了招手,“事已至此追究无意,但有件事本宫要确认,如今你是听督主的,还是听我的。”
无悔僵住,这是送命题啊。
苍沐瑶瞧她的反应,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换了小玉进来吧,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无悔往外走去,步履难得有些迷茫,快到门口时忽然一个旋身跪在了门口,“属下会禀明督主此事,请督主允属下退出监卫处,在公主身边做婢女!”
苍沐瑶的目光瞧着梳妆台上的青铜镜,充耳不闻。
无悔亦不等她的回答,这一次大步走出门,不再迷惘。
皇家人的场面功夫总是面面俱到的,就算大多数人都知道沈煜还在西北,这面上却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送嫁的迎亲的,簇拥着一只公鸡却宛若那是人,只是堂堂长公主最后竟落得一只公鸡代娶,没有闲言碎语是不可能的。
沈舒月亦在观礼的人群里,她嫁了柳升桓,嫁了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没有错,可是她不是风风光光进的柳家,在柳家如今的地位与一个婢女没什么区别,而自己的男人柳升桓原本多么飘逸俊勇的一个人,现在没了官职又去弘文馆任教,竟一日日的开始痴迷于酒桌,诗句是一句比一句好听了,可就连柳不言到他们的院子里都只剩下了叹息,别提旁人了,当初柳升桓有多被人推崇,如今就有多遭人奚落。
今日算是沈舒月新婚到如今最乐呵的日子了,苍沐瑶这个贝戈人也成亲了,嫁给自己的兄长,她这个兄长啊,她从小就讨厌,旁人都捧着她的时候便只会给她白眼,明明自己就是个武夫,如今这人的白眼终于也让人舒爽了一回,他在西北没回来,多令人兴奋,苍沐瑶嫁给一只鸡,比她又好到哪里去呢?
“这是堂堂长公主呀,对方却只愿意待在西北苦寒之地都不肯回来,可见这长公主跋扈到了什么程度,驸马都不待见,哈哈哈。”沈舒月掩住了口鼻,掐着嗓子在人群里笑道。
“真的?”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是驸马在西北镇守回不来?”
沈舒月皱眉,这谁说的?男人哪有娶妻回不来的,皆是借口,“就是看不上这公主,你明知道回不来婚期能这么定吗?”
“这说的也有道理啊,不会吧。那可是长公主。”
“长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活寡妇。”沈舒月又想到了什么,更乐呵了。
旁人一听这是什么说法?一个个更来劲了,沈舒月不亏才女,一个故事编的天花乱坠,待苍沐瑶的花轿抬到公主府,这故事也传开了,驸马战场受伤被长公主嫌弃奚落,于是成亲之日驸马远走西北不愿回长安,任由长公主嫁给一只鸡,这一出全由长公主咎由自取的戏,漏洞百出,奈何精彩。
沈舒月舒坦了,她的身份再挤不进前头,只能在酒楼旁继续看热闹,苍沐瑶这个贝戈人,就让这个婚事成为你一辈子的污点吧!
她正笑着,茶杯端起秀气的轻酌一口,却听到身后一阵哄闹,似乎在说,“快看那一骑黑甲!是不是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