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掂衣袖中金子的分量,心中感叹贺家豪富当真不是吹的。
寻常人揣的都是铜子儿,也就只有贺家人,随随便便拿出来的都是金子了。
“圣人很看好贺三郎,大有留他在身边之意,贺大人还是莫要辜负了圣意。您看房家二郎尚了高阳公主,可不平步青云,晋阳犹胜高阳。”
贺知春听着,瞬间明白了,明面上是晋阳同平遥之争。
实际上还是太子同魏王,晋阳站太子,平遥乃是魏王宠爱之人。
圣人不愿见两个儿子拼个你死我活,妄想缓和他们的关系。
太子刺杀魏王理亏,晋阳推平遥下水理亏,圣人便将晋阳下嫁魏王党贺家,乃是替太子示好之意。
可是他娘的晋阳喜欢的是颜惟清啊,圣人当真是乱点鸳鸯谱!
贺知春忍不住心中开骂。
贺余眯了眯眼,“贺家感激涕零,就怕怠慢了贵主。公公可愿留下来饮一口薄酒?”
那宫人摇了摇头,“老奴还要回宫向圣人复命,多些贺司农的好意,不过听闻贺府的金光酒难寻……”
贺余笑了笑,“知礼,去给公公挑上两坛好的。如今是春日,这金光酒乃是菊花酒,现在确是难寻。”
宫人见贺余非常上道,满意得嘴都合不拢了,迟疑了片刻,提醒道:“贺司农小心一些,公主闹得厉害,大约不愿意嫁到贺家来。”
贺余得了消息,将那宫人送出门去。
然后一家子如丧考妣,只有王氏不明所以,“这不是好事么?我听说都只有那种勋贵之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后才能尚公主,咱们家知易也成了驸马爷,不是天大的喜事么?此番吏部选官,定能留在京师,成为天子近臣呀。”
的确是皇恩浩荡,可让贺家人十分的无力。
贺知春心想,你若是知道晋阳是个什么性子,而且还体弱多病,大约就不会这么开怀了。
联想起上辈子她听说的,高阳给自己的夫君头上种下了一片绿色的大草原,房二郎被称为大庆第一绿帽王,她就有些戚戚。
她三哥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贺知易心中窝着火,“阿娘说的没有错,的确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阿爹莫要因为此事去烦扰圣人,阿俏也莫撺掇着崔九去胡闹。不就是尚公主么,娶谁不是娶呢?三哥不在乎这个。”
贺家人性子都有些鲁莽,尤其是贺余同阿俏,这两人指不定一个要去圣人面前痛哭,一个要打得晋阳不敢嫁。
可是贺家算什么玩意儿?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圣人已经开了金口了,他若是不知晓好歹的拒绝了,那不是给家中招祸么?
他可做不出为了自己个,祸害全家的事儿。只是到底意难平。
被点名的贺知春同贺余面面相觑,不知晓做啥反应好。
贺知易说归这样说,当夜便提了酒,三兄弟一道儿饮到了天明,真他娘的憋屈……
贺知春一夜里没睡好,等到快天明的时候,便感觉又人在床边摇晃着她,她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知秋。
“秋娘来了,身体可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