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心中觉得无比的怪异,她记得特别的清楚,废太子被流放到了黔州,在十九年冬日的时候,郁郁而终了。
圣人悲伤不能自已,罢朝了好几日。
因此那段时间崔九突然闲了,还带她去了郊外的庄子上玩儿,树上的雪团掉进了她的脖子里,把她冷得直哆嗦。
那时候她还在想,圣人死儿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崔九休沐了。
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种颇为荒诞之感。
“九哥有没有觉得太过于巧合,乌蛇不见了,废太子就死了。总觉得并非是偶然的事。”
她不能说重生的事,所以只能托口于感觉。
崔九皱了皱眉头,“你小心些,乌蛇现在无路可退,八成行事会越发的疯狂。按照你爹爱哭的性子,最近几日肯定是不会上朝了,咱们参王家的事情,怕是要暂缓了。”
贺知春点了点头,所以她有一个哭包爹,全大庆的人都知道了么?
还好现在贺知易还只是一个小吏,不然的话,朝堂之前岂不是天天要上演君臣二人抱头痛哭的戏码?
想想都可怕!后妃都没有他们能哭。
“阿俏千万要记得,哭不出来也得哭,不然要犯了圣人的忌讳了。”崔九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颇为同情的看着她。
唉,当太子真不容易,还要哭仇家!
马车一路行进了宫门,崔九此刻去并不合适,于是只将贺知春送到了这儿,便带着小册子去暗查了。
阮嬷嬷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见到贺知春急忙上前,“太子去中宫吧,圣人他们都在那儿了。”
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阮嬷嬷如今虽然跟在贺知春身旁,但是太子是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当年也是她看着长大了,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感情呢!
贺知春都准备狠狠的掐自己个一把,掐出眼泪了,可远远的听到中宫里的嚎哭声,她的鼻头瞬间也变得酸楚了起来,一脚进门,眼泪不由自主的便流了下来。
看看这屋子里烟雾缭绕的,中间放置了一个巨鼎,鼎中插满了香,被这烟一熏,不流泪就有鬼了!
贺知春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圣人抱着废太子的牌位哭得快要厥过去了,“我的儿啊!”
魏王也在那儿哭,不管他同废太子有什么仇怨,到底是一道儿长大的亲兄弟,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贺知春哭不出声来,只在那里默默的流泪,给圣人拍着背。
圣人见她来了,神色有些莫名,“天宝,你长兄去了,他的后事,你说该如何办是好?”
贺知春揉了揉眼睛,“阿爹还请保重身体,长兄泉下有知,也不希望阿爹如此悲恸。长兄生而不凡,乃是皇家尊贵的嫡子,虽然犯了错,但只要他是阿爹的儿子,就不应该以庶人的身份走,不然的话,我怕他见不着阿娘了。
他见不到孙皇后,就没有办法让孙皇后知道,她当年的做法,真的错了。
“天宝奏请君父,以王礼葬之。”
圣人闻言嚎啕大哭起来,“朕问于臣,个个都说罪人……唯有天宝,宅心仁厚,你长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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