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方向,怎么瞅着像是往张家去,听说张金水这几日正盯着林家,莫不是这桩事?
乡亲琢磨着,也不着急下地,不近不远的跟在后头。
林可欣走得很快,脚下生风般的急切,顺着脑子里的记忆一路来到张金水家里。
唯恐怕晚上一步,活蹦乱跳的老母鸡就成了堆鸡骨头。
“张金水你给我出来!”
“别以为你躲在屋里不出来就没事,我知道你在屋里!赶紧给我出来!”
“我告诉你!今个你要是不还回我家的老母鸡,我跟你同归于尽!”
对着敞开的屋门,林可欣一口气连喊三句话,不带停顿不带喘气儿。
中气十足,恶气狠狠。
身后围观的村民们,一时间讨论纷纷,兴许是怕打扰到前面,俱都压着嗓子在说话。
声音隐隐绰绰,听不太真切。
敞开的屋门里,大步走出位年轻妇人。
是张老二家的大儿媳,也就是张金水的大嫂李小雪
“林家婶子。”李小雪一团和气的问了声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可欣如今可顾不得这么多,她就担心自家老母鸡,真变成了堆鸡骨头可咋整?
“元宝媳妇,我找张金水,他趁我儿不在,打伤我并抢了我家的老母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张金水这小辈也实在欺人太甚!今个这事儿,要么交出张金水,要么张家直接与我说话。”
刚刚情绪平静不显,这会儿稍稍动了脾性,就觉得脑瓜有些晕乎乎,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林可欣赶紧用斧头撑地借力站稳。
脸上依旧怒气冲冲,气势不减分毫。
心里却想,得赶紧处理好事情,往镇里找个大夫瞧瞧,脑瓜儿重要的很,可别落什病根了。
“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
“听说林寡妇家的两只老母鸡,养得可精心了,如眼珠子命根子似的待着,如今张金水抢了老母鸡,也难怪林寡妇要发狂。”
“张金水这回的如意算盘可得落空了。”
“哈哈哈哈,这小子怕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林寡妇会为了只老母鸡突然爆发。”
“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这副泼样倒是像极了她亲娘。”
人群里的讨论声渐大,全然一副看戏姿态,林可欣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会,心里阵阵发凉,竟没一人为林寡妇说句话,这人缘可真是不咋滴啊。
李小雪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了怔,随后笑道。“林家婶子,我家小叔子今个大清早便出了门,一直没见回来呢。”
“元宝媳妇的意思是,不打算交出张金水?”林可欣言语犀利。
“林家婶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住家中小叔子的去向。”李小雪说得还挺无辜。
林可欣懒得跟她来回扯嘴皮子,麻溜儿的道。“元宝媳妇不知道张金水在哪里,我也不为难你。劳烦元宝媳妇拿把椅子给我,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不着张金水回来,总能等着张二哥张二嫂子。先打伤我人,又抢我家老母鸡,这事,总得给我个说法,赔钱也好赔鸡也罢,什么时候捋清楚了我什么时候走。”
看戏重要,地里的农活也重要,想两者兼得,就得有点儿行动啊。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围观村民,大声嚷嚷了句。“林家婶子你且稍等等,我这就帮你把张二叔张二婶寻回来。”
言罢,兴高采烈的往张家田地里去。
林可欣就看着李小雪顿时脸色大变,眼里的慌乱的藏都没地儿藏,遂,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冷笑。
也不知这村民是如何说话,只见张老二夫妻俩匆匆忙忙的赶来。
“成富媳妇你怎么在外头坐着呢,快,屋里请屋里请,咱们啊,屋里头说话。”张老二的媳妇说话间,又冲着大儿媳骂了句。“家里来客人了,怎地让她往外头坐,脑瓜儿一天天的想啥哩!”
林寡妇的亡夫叫林成富,林可欣初听这称呼,还有点儿恍惚,愣了会才开口说道。“张二嫂子用不着进屋里,我啊,也不是过来窜门说话的。你家张金水,趁我儿不在家,不仅打伤我人还抢了我家老母鸡。”
“我是过来寻个说法的。”林可欣挪了挪手里的斧头,笑了笑。“都道我娘泼辣彪悍,幸得她护佑,我才得以把三个孩子拉扯大。我娘前脚刚升天,后脚家里琐事不断,今个更有小贼猖狂至极!欺人太甚!半点不把我这同村长辈看在眼里,光天化日竟数次对我蛮横出手,夺我家中老母鸡。”
林可欣缓缓地吐了口气,目光泛着幽幽森然。“昔日我脾性太好,倒是让大伙儿都忘了,我也曾是扬家女。”